羞耻心在蔓延。
口水沾在脸上，黏黏糊糊的感觉很不好。
恶心得想吐。
宋暖面无表情地垂下眼帘，随便钟清雅把手机怼到她脸上拍都默不作声，她死寂的反应很快就让钟清雅觉得无聊。
“装货！”
一道骂声落下，钟清雅起身离开。
房间更暗，宋暖拱着直起身子，蹦到洗手间，蹭开水龙头，含糊地洗了把脸，虽然没能彻底洗干净，但总算舒服一些。
回到门口，她试着转动门把，结果不出意外——
被锁住。
包里的手机早就被钟冠收走。
叹了口气，宋暖找了个暖和的位置坐下，静静地望着窗外发呆，等待救援。
……
“你说什么？”
方瑜脸色顿变，猛地起身，动作太猛膝盖撞到桌腿，一声闷响，疼得锥心，但她无暇顾及，所有注意力都在许怡然说的话上。
手机那头的许怡然也很着急。
“宋暖不见了，打电话不接，咖啡店员说跟一个男的走了，我看了监控，那男人就是钟冠。”
她一口气说完，不敢停顿。
“就钟冠一个人？”
“不是，他带了两个保镖。”
方瑜沉默。
她不吭声，许怡然更慌了，说话底气都不太足，“应该没事吧……报警是没办法报警了，要不我去找厉景尘？”
“别去。”方瑜否决，嗓音低沉，“不要慌，这事我会解决，你先想办法查一下商场的监控，看宋暖被带到哪里去了。”
“好。”
如果还在周边，那很好找。
可如果……
方瑜不敢把时间耽误在胡思乱想上，回到会议室快速结束会议。
苏音叫住她，“方总，今晚的饭局怎么去啊？”
方瑜动作顿住。
她怎么把今晚的事给忘了。
思索片刻，方瑜看向项目小组组长，“今晚的饭局你和苏音一起去，注意价格，别一味追求低价，要确保品控没有问题。”
苏音惊喜。
“就我们俩去吗？”
方瑜嗯了一声，“项目就交给你们俩负责，提成你们两个分。”
苏音高兴得不行，咧嘴笑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这个项目签下来的。”
方瑜闻言拧眉。
感情她刚才的话是白说了是吗？
今晚要见面的合作方原本是秦氏老客户，也就是被钟清雅买通打算挖坑大坑宋氏一笔的公司之一。
虽然钟冠答应摆平，但究竟有没有摆平，他们的立场是站钟家，还是想好好和宋氏合作，现在都还不清楚。
方瑜隐约有些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苏音会搞出点破事。
她想叮嘱几句，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许怡然的来电。
方瑜顾不上苏音，边接电话边往外走，耳边响起许怡然的声音，“商场只给看到车库的监控，宋暖上了钟冠的车，车开出地库，去了哪里不清楚。”
“想查车只能去交警大队调监控。”
许怡然有些哽咽。
她烦得要死，“说来说去，还是绕不过厉景尘，方瑜，咱们直接去找他吧。三天后就是他跟钟清雅的婚礼，钟冠这时候带走宋暖，下落不明，我真的很怕……”
方瑜握紧方向盘。
她表面镇定，但也只是表面，心里的慌张无措不比许怡然少。
慌的人只能有一个。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方瑜边思索应对办法，边跟她解释：“如果钟冠真是因为婚礼冲着宋暖去的，就更不能找厉景尘帮忙了。”
“他的目的无非就是要厉景尘老实参加婚礼，成为他们钟家女婿。”
“贸然找他，根本就是在钟冠的雷区上蹦跶，到时候厉景尘能不能救出宋暖不知道，但宋暖肯定不好过。”
许怡然烦恼地扯着头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们又没有足够的权力找相关部门解决。
“难道要生生等时间到才去报警？”
方瑜脑海中倏地闪过一张清俊温和的脸。
“我有办法。”
“什么？”
引擎启动，奔驰朝另一个方向的大楼驶去。
不多时，方瑜走进风格精简高级的大厦，直接跟前台道，“我找你们欧阳总。”
前台还没说话，方瑜身后就传来一道和煦的嗓音，“你是宋暖身边的助理，方瑜，我没记错吧？”
方瑜回头。
说曹操曹操到。
“是我。”
欧阳周景微微点头，不惊不慌问：“宋暖有事？”
方瑜有一瞬的意外，她点头，刚张嘴要回答，欧阳周景就继续说：“来我办公室。”
她只好把话吞回去，跟着来到总裁办。
一进门，方瑜就迫不及待把话倒出来，“宋暖被钟冠带走，我们联系不上她，怕她出事，只好来找您帮忙。”
欧阳周景闻言神色未变。
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弧，哪怕是如此紧要关头，他还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温柔模样，一点都不紧张。
“按理说你应该去厉氏寻求帮助。”
“按理说厉总和宋暖没有关系。”方瑜学着他的口吻反驳。
欧阳周景笑了笑，“我也跟宋暖没有关系。”
方瑜被他说得一愣。
他这是什么意思？欧阳周景不是喜欢宋暖吗？难道一直以来都是许怡然猜错了？
欧阳周景轻易看穿她的心思。
“小蒋，送客。”
“……”
直到站在欧阳集团大门口，冷风大股大股灌进身体时，方瑜还有些懵。
许怡然又打来电话。
“怎么样？”她迫不及待问，不等方瑜回答，自顾自道，“我知道钟清雅常去的酒吧，刚才去碰了运气，果然遇到她了。”
“她承认宋暖在她手里，嚣张得要命，说厉景尘怎么折磨她，她就要怎么折磨宋暖。”
“妈蛋，气死我了，厉景尘这个害人精！”
方瑜抬头，看着身后的高楼大厦。
顶层的办公室灯还亮着，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她上一分钟还待着的欧阳周景的办公室。
“厉景尘这死不靠谱的，欧阳周景怎么说？”
“他喜欢暖暖，一定会想办法的，我真是太大意了，早知道下午就不该留她一个人在咖啡厅。”
耳旁都是许怡然絮叨不停的声音。
她生气时总是没有逻辑，说到哪就哪，想到骂谁就骂谁。
方瑜现在很想跟她一起把欧阳周景给骂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