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问出口，三位好友全愣住了。
“你刚才都看到啦？我正想着一会儿和你们说呢。”柳东香面上又流露出了那种含羞带怯的表情，让阮初音紧张地抿了抿嘴。
蔡蕾没去过宝月斋，也没听说过傅随云的大名，神色茫然。
但是王玉梅知道啊！激动得拍了下桌子一跃而起，颤抖着唇瓣满目震惊地求证道：“东香，你说的可是大雍第一首富傅随云？”
第一首富？
蔡蕾眼睛骤亮，在心中肃然起敬。
两位好友的表情让柳东香得意不已，但是她并没有在阮初音的脸上看到同样的表情，不禁疑惑起来，旋而问道：“初音，你也认识他？”
“在宝月斋碰到过一次。”阮初音回忆道。那块鸡油黄色的玉佩闪过脑海，隐约中仿佛又看到了那道藏青色的身影。
“东香，你也是在宝月斋认识他的？”
“没有没有。”柳东香脸红地连连摆手。宝月斋里卖的没有一样低于一百两。家里给的月例银子只有五十两，再加上每月府衙给的补贴，全加起来也不超过六十两，她连腿都不敢迈进去好吗。
“上回和爹去东客来，我有事儿先走了。谁知走到一半下起雨来。那时我想着也就半里路，心一横冒雨跑了起来，然后就撞上傅随云了。”柳东香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心动不已。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这便是俩人的初见。
“好浪漫啊，那你现在和他是。。。到哪一步了？”王玉梅眨了眨眼，兴奋问道。
“一般。。。朋友吧。”柳东香红着脸吞吞吐吐道。
“睡了没？”还是蔡蕾直接，会抓重点。
此题一出，柳东香的脸更红了。
“还。。。没。”哪有这么快！
“哦，那确实关系一般了。为什么不睡？长得不好吗？”蔡蕾的问题，每一个都透着十分的坦诚。
“还。。。不错。”柳东香想了想中肯道。确实很不错，每次见面不是送这个就是送那个，还会时不时地塞几张大额银票给她。
王玉梅见过傅随云啊！接过话道：“什么还不错？矜贵内敛，气质超绝。老有品味了，穿什么都好看，浑身上下没有一件俗物，不愧是行走在金山上的男人。”
“玉梅，你对傅随云的评价那么高，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吗？我的意思是，你舅舅可有在你面前提过？”阮初音试探道。她说的很慢，似乎是在给王玉梅充分的思考时间。
“有钱人啊！”王玉梅娇笑道。
蓦地，她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我舅只和我提过傅随云的生意在南星国也做得很大，一年里至少有半年是不在凉城的。所以东香，你如果和他在一起，得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做好什么心理准备？多嫁几个不就好了？还怕没人陪？”蔡蕾咬了口核桃酥，不以为意道。
“傻了吧你！东香要是能嫁进凉友郡傅氏当主母，你还指望她能继续过上左拥右抱的好日子？”王玉梅摇着头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又拍了拍柳东香的肩膀宽慰道：“等你嫁给了傅随云每天睡在金山里，你会发现这辈子就睡金山也足够了。想开点哈。”
“胡说！你看看初音，嫁了几次不照样嫁入东宫？傅随云再牛掰有太子殿下牛掰吗？你快说两句啊！”蔡蕾不服气地摇了摇阮初音的胳膊。
“我那是皇上赐婚的。不一样。。。”阮初音含糊道。怎么说着说着，扯上她了。
“好了好了，别老说我了。倒是你，快说说答应严大人的求亲了没？”柳东香把话题猛地转移到蔡蕾身上。
阮初音错愕地把头扭向她，不确定地问道：“可是大理寺少卿严大人？”
“就是他！惊不惊奇？意不意外？”王玉梅和柳东香开始眉飞色舞地说起了他俩之前的精彩故事，详细得就好像她们才是当事人似的。
蔡蕾的思绪随着她俩的唱搭渐渐飘远。
话说那日两人在小宅院私会，大战三百回合后严格彻底败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第二日就让家里上蔡府提了亲。
蔡智渊过了很久也没缓过神来，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
朝中皆知吏部尚书严安拥护的是临淮王。而严格又做过江玄舟的伴读，俩人私交甚笃。和严府结亲无异于站到了临淮王的阵营。如何使得？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严格确实有才。良人如画，闺女若是能嫁给他，甚好。
考虑到长公主亦中意于他，只能以征求小女意见为由先搪塞过去。
当晚，严格就找到蔡蕾求证亲事，也遭遇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滑铁卢。
也许是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又或者是真的爱惨了不甘心失败，自那以后便天天堵门讨要说法，弄得蔡蕾不胜其烦。
“蕾蕾，你是不喜欢严大人才拒绝他的吗？”阮初音费解不已。如果心中不喜为何要和他一次次私会？
“肯定不讨厌啊，不然怎么和他睡。”蔡蕾把玩着她胸前的青丝，肯定道。
“你肯定是不想放弃整片森林。”柳东香了然道。
“也不全是。”蔡蕾撇了撇嘴，换了个坐姿。
“那是为什么？”三位好友异口同声问道。
“因为他傻呗。”
只见她眼中明显流露出不屑，刻意咬重了那个“傻”字。
“愿闻其详。”王玉梅朝她抱了抱拳，阮初音为她斟满了热茶，柳东香把最爱的那盘核桃酥推了过去，三人眼里充满了诚意。
“谁娶媳妇只靠一张嘴？这样不是显得我很廉价吗？不过是看得起他多玩几次罢了，还真以为本贵女好拿捏？”
三人表情凝固了一瞬。紧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柳东香和王玉梅还在琢磨她的话，一双秀眉拧成了山。
阮初音听懂了，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什么意思？”两人齐齐朝她望去，脸上写着“请解惑”三个大字。
“意思就是嫌他抠门想空手套白狼。”阮初音笃定道。因为吴雅的前男友恰巧就是这种人：一堆甜言蜜语，一堆山盟海誓，一堆宏图展望，天天早起给她带蛋饼豆浆自我感动，一年下来也只花过这点不起眼的小钱。一到逢年过节踏着点儿转，连一秒也挤不出来，全球首富都没他事儿多。
不过想来这位严大人应该不至于这么low，有可能只是单纯过了头，提点儿提点儿就悟了。难怪刚才蔡蕾听到东香找了个首富一脸艳羡。
蔡蕾朝阮初音投去赞赏的目光，点了点头。
就是嘛，除了曲皓月是她自愿倒贴的，身边追她的男人哪个不是今天送支簪子明天送对耳环或是宝扇什么的？再不济也会抢着帮她落实三餐或者提鞋捂手。而这位大理寺少卿长得又没俊到让人一眼丢魂，玩得也没双胞胎兄弟花，一顿饭也没请过就口口声声说要娶她，脑袋被门夹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