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警报而来的是天旋地转的机身抖动，人们下意识尖叫，傅向阳瞬间清醒，去看窗外。
一路上的蓝天白云此时完全变成了黑压压的云层，傅向阳甚至能看到让人眩晕的细碎闪电，若隐若现，让人心里发慌。
播报员甜美的声音下压抑着几分慌乱，似乎镇定地安抚飞机上的所有乘客。
“很抱歉影响到您的出行体验，t-2134班航机遇上了突然出现的雷雨层，相关人员正在努力寻找解决办法，请乘客们镇定下来，不要慌乱，请相信我们。”
几乎是播报员刚把安抚的话语说完，飞机就是一个大幅度的转向，差点把在场的人甩出座位。
傅向阳紧皱着眉，这是他这么久第一次遇见飞机事故，播报员的话语也很奇怪，什么叫做突然出现的雷雨层？
“请乘客们配合我们的工作，为确保……安全……滋滋……报数……”
尖锐的耳鸣声后便是万籁俱寂，飞机上的电失控了？！傅向阳手心发汗，按照了解过的急救手册护住脑袋，缩小被伤害空间。
更糟的还在后面，原本通火光明的头等舱唰的一下没入黑暗，惹起一众谩骂，再是晃动的手电筒，飞机仍未停止颠簸，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几乎是每次猝不及防的颠簸都能让飞机里的人们惊惧，漆黑的云层如同一个怪物，毫不留情地摆弄着这架玩具，人们在自然灾害面前极致弱小。
已经有人开始情绪崩溃画十字了，有的趴在窗边不知道念叨什么，更有的情侣流着眼泪拥吻在一起，场面一阵混乱。
“……”在傅向阳打开手机之前，池林亮起一小团蓝火，火光幽幽，照进两人面对面的眼中。
“离我远点。”
环境一片喧嚣，也不怕被人听见自己朝着虚无说话，傅向阳看着灯光下被迅速吞掉的黑雾道，池林这点蓝火倒是屹然不动。
池林：“不要。”他甚至又往前蹭了蹭，靠近了傅向阳一点。
“你是不是在害怕？”池林问傅向阳，他这时的脸打在蓝光下，明显他才是那个让人害怕的鬼魂，但他出色的外貌似乎能迷惑一切。
池林像是问悄悄话的态度让傅向阳放松了点，眼里映着幽蓝的火：“可能一点点？”
池林专注盯着他，那团火焰又凑近了一些，不烫，反而有些暗郁的冷。
能传达消息的播报器损坏，电也被断了。
那些云朵带着无数的雷电，说句夸张的，傅向阳都能听见雷打在飞机上滋啦滋啦的的响，然后飞机会像年久失修一般无规则晃动两下。
傅向阳深切认识到不能赌一把，谁知道只是坐趟飞机出去玩会发生这事啊，瑟瑟发抖的人群里弥漫着绝望的讯息，好像已经接受事实。
“别怕。”池林轻柔的声音唤回了傅向阳的思绪。
“我会保护你的。”池林这样说道，“人类很脆弱，我一直知道，我之前一直想着为什么死不了，现在看来我死不掉也是有意义的。”
“或许我游荡几百年，就是为了遇见宝宝吧。”
即使在蓝色的火光之下傅向阳看不太清池林隐秘在黑暗里的表情，也能感受到他的认真。
池林一改吊儿郎当的调笑姿态，这几句话说的坚定又用心，傅向阳在跳跃的光影下似乎看见了小少年的池林。
或者说是少年与鬼的结合体，有些稚嫩，带着少年气，说什么都是信任而勇往直前的语气，却依旧有着恐怖的压迫感。
傅向阳不知道池林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可能也是求生本能？让所有的鬼气都往一处使了。
傅向阳：“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又不是板上钉钉一定会死，只是遇见了云层而已，相信专业的人。”
“防患于未然，我先给你注入鬼气，不要排斥我，记得接受我，宝宝。”
“这种情况你的安危最重要，别嫌弃好不好？等我的鬼气全部覆盖你的时候就能让你短暂的成为我的小鬼，到时候我把你揣怀里送走。”
“其他人无所谓，我一定要护你周全。”
池林就算回到小少年时期也是个不爱听人话的，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他有些强硬地拉过傅向阳的手，鬼气一点点流失。
傅向阳：“我说池林，能不能别乱摸。”
亏他因为想到了小少年的池林有些怜惜，结果这人目光灼灼牵过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摸摸。
……全是一路货色。
池林：“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