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向阳疑惑重复：“敞开心扉？”
他的眼睛在平常时就很亮，仿佛永远都散着光似的，盛放着用不完的温柔与信任。
因为顾辞清俯身的动作他往后倒，神情放松毫不设防，打趣道：“那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友谊算什么！”
“算我自恋？”傅向阳自问自答。
顾辞清叹了口气，眼前的傅向阳距离很近，傅向阳似乎已经习惯顾辞清和他说话超出社交距离了。
“不是自恋，算两情相悦？”顾辞清神色自然地开了个玩笑，即使那四个字是他一直奢求的情景，现在也只能玩闹似的讲出来。
傅向阳笑得乐不可支，捶了顾辞清一拳：“亏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顾辞清依旧看着傅向阳，说出来的言语直白：“我可是一直一直把向哥放心上呢……”心里全被傅向阳占满了。
“房间里没什么东西。”顾辞清往透进一丝光亮但依旧昏暗的房间看了眼，“全是才疏学浅的造物而已。”
“之前觉得做工不好就收起来了，总想保持完美形象，现在想想不论好不好都是我凝聚我的心血的物品，可以证明我的进步的造物。”
顾辞清笑得良善无辜：“我应该接受我的不美好和缺点。”
傅向阳点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已经很厉害了。”
顾辞清：“那向哥呢？向哥会接受我的不美好吗？我其实……”顾辞清顿了下，似乎有些难为情，“并不像我表现出来那么好。”
傅向阳挠头，他其实不是很理解顾辞清担心的点，但他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世界上哪有人是绝对完美的？”
“更何况我又不会因为你有缺点就不把你当朋友，人无完人很正常，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傅向阳义正言辞。
顾辞清又弯了点腰，应下傅向阳的夸奖。
“要去看看吗？”顾辞清发出第二次邀请，比起第一次的不明神色，这次像是有些期待又有些安心的样子。
傅向阳心想，顾辞清心思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感呢。也罢，他这个当大哥的就帮忙破除顾辞清心结好了。
傅向阳示意顾辞清走开站了起来，跟着顾辞清朝房间去，他下定决心。
不管待会进门后看见什么妖魔鬼怪的木雕泥塑，他都要夸顾辞清女娲在世鬼斧神工，就是没雕好的半成品他也要夸得天花乱坠。
傅向阳知晓顾辞清这样敏感自卑的性子就应该多夸夸，他懂的。
进了门开了灯，灯光大亮，傅向阳看清雪白的房间里一排排摆放好的工艺品，沉默一会。
房间静了几秒，顾辞清低眉顺眼，睫毛微颤，似乎真觉得这里的工艺品做工粗陋。
傅向阳委婉道：“……你真的觉得这些都是‘才疏学浅’的造物吗？”他怎么觉得哪样都不错呢。
是他太不懂艺术者的吹毛求疵了吗？傅向阳想。
纵观整个房间，规律布局着各种雕刻，其中木雕和玉雕最多，花花草草猫猫狗狗，每一个都雕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就是被缩小了比例而已。
房间不算大，雕刻摆具也就占了房间三分之一，绕两圈也就看完了。可能是搬新家的原因，各种奇异雕刻上一尘不染，十分洁净。
傅向阳心里组织语言，开口就是洋洋洒洒对顾辞清手艺的五百字赞美，得亏顾辞清手艺确实好，傅向阳找赞美之词也轻松些。
傅向阳注意到顾辞清白皙的耳朵上浮上一层浅红，过白的底色让那层浅红的深了一个度。
傅向阳止住赞美，惊讶道：“小清，你耳朵红了诶。”还别说顾辞清剪了头发确实挺不习惯，像是顾辞清突然长出来俩耳朵一样。
顾辞清面色倒是正常，伸手捏了捏自己耳垂降温：“耳朵被夸害羞了。”
顾辞清并没有要傅向阳看完立刻出去的意思，傅向阳就随着自己心意继续看了。
雕刻摆件大都体积不大，摆在一起，傅向阳绕几个圈就看完了，最上一层柜子是厚厚的素描本，在一众玉雕木雕里很显眼。
傅向阳猜应该是顾辞清雕刻物品前画的参考图，毕竟顾辞清是业余，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直接下手雕刻吧。
一阵寒冷的风吹过后，傅向阳才发现这个房间并不像其他房间一样装空调，还开着一点窗子透风。
“才刚搬过来，我想给这些东西散散味，放之前那个屋子里半年没见太阳了。”
难怪傅向阳怎么觉得有点凉飕飕的。
说话间冷风拂过，恰好吹开一部分的素描本，掀开又合上的速度很快，傅向阳只看见一个人形的轮廓。
好几页纸上画得都是那同一个人，或站或坐，神韵有一分熟悉。
“向哥，在看这个？”注意到傅向阳好奇什么，顾辞清上前直接把素描本拿下来递给傅向阳，又去关窗户。
傅向阳动作小心草草翻了大概，确实不是他一开始想的参考图，素描本的内容几乎全是一个人，穿着各种华丽的衣服，却没有画脸。
风翻过之时傅向阳觉得有些熟悉，真拿过来看之后那几分熟悉感却溜的一干二净，看不见五官，只能从气场上看出来是个帅哥。
傅向阳没想出个所以然，本子放回原位，把重心放在了刷剧情进度上。
如果说之前都是十分吝啬地涨剧情值，那现在可以说是剧情完全进化成铁公鸡了。
要是之前嫌弃百分之一涨的慢的自己知道以后的剧情连涨个百分之零点一都困难，傅向阳估计就不会嫌进度慢了。
房间也参观完了，两人又回到客厅。
“来来来别站着，坐呀。”
傅向阳拉住顾辞清，就保持两人都坐在沙发上的姿势，翻来覆去的试探剧情值，甚至试图用胳膊贴胳膊这种扩大接触面积的方法来增加剧情度。
当然，傅向阳表面上表现得是对顾辞清那只手臂爱不释手的样子。
顾辞清眸色思索，傅向阳微微皱起的眉表明了他的方法没奏效，顾辞清也不用多此一举去问当前具体数值。
或者说，顾辞清根本不想让入他的眼。
顾辞清问道：“向哥，我的手怎么了吗？”
傅向阳：“我观这筋骨奇特，将来定是武学奇才……”
顾辞清眼眸弯弯：“好像江湖骗子。”
“怎么能喊江湖骗子呢？”傅向阳高深莫测，纠正措辞，“这叫愿者上钩。”
顾辞清沉吟：“嗯，我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