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野坐进后座顺手就碰上了车门，江述只能默认坐进副驾驶。
“季野，”没忍到一分钟，他就把头转到后面搭话，“你也看到了，你那个前男友和傅成彦，是有点问题的吧？”
他想听季野的答案，谁知道青年不屑的哼笑一声：“那又怎么样，没人和钱不过去。”
江述“我也有钱。”这人怎么就浑跟着钱过不去？
季野“傅成彦比你听话。”
“虽然看起来很强势，但至少不会像你一样，随意辞了我的工作。”
江述哑口无言。
心头唯一的胜负欲还是不允许他落下风“是吗。”
“你要是真想跟傅成彦在一起记得告诉我”江述笑得干巴，
“我也得赶紧去找下一个目标啊。”
说完，他整个转过身，想看季野的反应。
对方却像没听见一样靠在椅背上假寐。
江述一拳打在棉花上，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司机知道老板的心思，车刻意开得慢，七八公里硬是跑了快半小时，可惜没叫两人再搭上半句话。
江述开窗，烟点了一根接一根，原本能用来排解焦虑的东西，如今窜进鼻腔越发难闻，令人暴躁。
他目送季野下车后，坐在车里消沉到无法集中精神。
季野不让他跟着，
他也很难接受自己对季野的上心，和他最初的目的早已背道而驰。
能看出来季野是真无所谓他江述喜不喜欢。
因为傅成彦对他感兴趣，温焕也有这个苗头，秦挚就更不用说了。
饭桌上那通电话，平时断情绝爱的人，一见到季野声音都快腻出蜜来，活脱脱要成情圣，简直没眼看。
好的东西，谁都喜欢，人也一样。
江述知道自己早就应该懂这个道理，再好的人，也有替代品，为了个得不到的男人烦躁，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理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应该立刻果断放手，但脑海里另一个任性的声音不断刺激他。
“你得不到的。难道就要便宜傅成彦？还是秦挚？温焕？”
答案否定。
江述捶了一拳座椅，还是不甘心。
他再次意识到当初在酒吧里错过了多么重要的良机，那天季野明明已经酒精上头，可他摆惯了谱，觉得季野不够主动，偏要和他玩点心思。
江述清醒的明白，季野不是那么简单的小可怜，但认识到这一点，他不仅没有生气，甚至窃喜。
季野在傅成彦和温焕面前，都没有将这份真实表达出来，除了他。
这算是他优势的一点，只有在他面前，季野才会毫无顾忌说出自己的贪婪和欲望。
季野的手段，他领教了。
对他的靠近，再恶意冷落，拿别人来刺激他，江述通通清楚，对此他并不反感。
甚至，他希望，这是季野故意的。
故意玩弄他，故意折腾他，
起码青年对他上了心。
无论如何，代表季野的鱼塘里有他，备选项也有他，这就够了。
不仅仅是他江述，看起来即将和李文熙爆发一场争吵的傅成彦，难道就不是这样的待遇吗，大家都会被季野收服，最后心甘情愿。
……
季野和中介来到那间据说是南北通透，交通便利，价格优惠的房子。
他指着面前近三百平的大平层，以为自己没说清需求。
“我预算只有五千……？”
中介保持职业笑容看着季野，语气波澜不惊“这间月租就是五千。”
“包水电物网。”
季野沉默。
什么时候A市的房价已经跌破水平线了？
这间位于商圈核心的豪华大平层，正常售价在四千多万，这种高层的价格更甚。
月租五千，水电物网全免，
除了江衍，他想不到能对他大白天匿名做慈善的人。
这次他有了经验，没直接打电话。
【季野：忙不忙？】
江衍的电话立刻回过来。
“吃得怎么样？”
“饭菜还行，重要的是看了一出精彩的好戏。”
江衍两只腿翘在桌面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哪怕没有打视频电话，也忍不住笑意盯着季野的头像，“精彩就好，亲手导的戏，也不给我一个角色？”
季野站在窗边，能俯瞰到整个商圈的核心区域，高楼林立，他低声说道：“有角色，但跟他们不在一起。”
“哦？那我在哪里？”那边传来江衍的轻笑。
“在我这里。”季野拉上窗帘，遮住部分阳光，“你的角色在我这里。”
“江衍，你这是打算包养我？”
江衍被突如其来的情话说得发热，他知道季野已经看到房子了，连忙转移话题，“那地方看着热闹但并不适合居住，我已经很久没住过了，每个月五千不也是赚着。”
“可不是赚了吗”，季野没理会销售的表情，语气玩笑似的逗他，“金屋藏娇，你可赚了。”
江衍呸了他一声。
季野哪有半点娇的样子。
“昨天听你说要在附近租房，我就想到这地方了，不过我怕你不方便收，所以就联系走中介。”
江衍的贴心比他想象中更甚，聪明也更甚，他们明明没有来往过几次，江衍却从他的行为里看出一些不合理。
直接给房子，他怕季野不能收，所以换了最正常的渠道。
除了价格过于不正常以外，这是完全符合正常逻辑的交易。
季野没想到江衍的感知会这么敏锐，是对他上了心，才会如此敏感。
他扯着嗓子“谢谢哥哥~”
江衍挂了电话，换成视频，他自己的脸却没入镜，只能看到办公室的桌子，和一双尖头皮鞋。
“你重新说。”
“说什么？”
“……刚才那个。”
江衍扭开头，但能看到屏幕里青年贴得很近，嘴角挂着坏笑，声音低沉的说道“我说，谢谢哥哥~”
镜头晃了一下，季野笑得更加开心，“哥哥金屋藏娇，就只藏着？”
江衍露出半个脸“不，不然呢？”
那头似乎啧了一声，季野走到角落里，背着销售小声对江衍说
“我很有吃软饭职业道德的，哥哥要是打算来临幸，记得提前打招呼——”
话还没说完，视频就出现了挂断音。季野甚至能想到江衍此时此刻的表情，明明是矜贵又高雅的男人，却经不起一点撩，随便说句过分的话就能让他从脖子红到耳垂。
可爱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