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皮鞋变成休闲的跑鞋以外，眼前的画面和照片无异，亲眼见证，甚至更加出格。
季野欣赏的仔细，每处细节都没落下。
江衍干脆偏过头不看，头靠在椅子里，身体随着季野的动作个不停。
“冤枉小江学员了。”季野语气里的歉意不真“原来正餐在这等我。”
“走得太急，忘了脱掉而已。”江衍嘴硬，但发红的皮肤和断了节奏的气息把人暴露了个一干二净。
酒液滑进喉咙，冰了心头一下，思绪又骤然清醒过来。
季野的表情揶揄，叫从来没输过的男人燃起强烈的征服欲，他放下酒杯，一只手勾住劲挺的脖颈，凑上去，整个人像坐进了季野怀里。
“你真没大没小，我是哥哥。”江衍的声音贴在耳边。
季野单手托住他的后背，任由侧坐在怀里的人在他耳侧挑衅。
争强好胜，连谁先有感觉这种事情也不认输。
修长的手指玩弄着季野的纽扣，领上两颗原本就不结实的扣子晃晃悠悠，被人转出来，又推进去。
“这就不行了？”江衍挑衅的抬起头，撞进一双炙热的眸子里。
季野换了个姿势，让身体更放松“你做的很好，但我感觉你想让我在这家酒店出个大丑。”
江衍压下嘴角的笑意“小年轻，火气就是旺，以后还冒不冒犯哥哥了？”
季野老实地双手举过头顶“不敢了，好哥哥。”
说完，脑海里熟悉的感觉再次涌来，再平常不过的求饶和玩笑。
是过去的记忆吗？
季野表情愣了一瞬。
江衍没看到他的失神，从腿上下来，回到自己的椅子坐好，像是刚刚的一切紧张都不曾有过。
“别忘了你说的话。”
桂花开得时候，他会邀请他一起去看。
有点幼稚，又有点浪漫。
他其实并不喜欢桂花，只是碰巧院子里那棵树开得好看，他想让季野也看看。
他可以从今天开始喜欢桂花。
季野靠在椅子上缓了好一阵，紧绷的胸膛里充斥着陌生又无解的欣喜和爱意。
甚至有些无暇去思考到底是巧合还是缘分，望着江衍耳后还没褪去的红晕，他突然又自然的，像是做过很多次，低头浅浅的亲吻了他的脸颊。
不熟悉了，但心跳的更加热烈，甚至让人嗓子发痒。
江衍转过头，瞪大的眼眶里写满了惊喜和意外。
*
晚饭结束，江衍没有立刻回公司。
夜色渐昏，天气依旧燥热，两个英俊高大的男人并行在江边，成了比江水夜色还要夺目的景点。
江衍戴着口罩墨镜，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可能是天气不算宜人，江风虽然吹得皮肤凉爽，却没见到多少散步的人。
江衍也难得享受这种时光，悠哉的多走了几步。
成年后的日子，他很少和人相处，繁忙工作之余更享受独处时间，思考人生，再学习新的东西。
苦头还是吃了不少的，但比起如今的成就，许多人会将其归纳为人生必经之路。
其实以江家的家底来看，即使作为三太太生的孩子，哪怕浑浑噩噩没有半点用处，日子也不会太差。
但他从来就不是认输的人，哪怕被疯狗们围追堵截，故意刁难，也没有低过头。
他突然伸手，挽住季野的胳膊，整个人像是没了力气靠在他身上。“走累了。”
没走两步路，他的小腿就开始酸困，脚也不舒服，要不是有季野在，他是半点也走不了这么远。
从小到大，江衍就不喜欢运动，只是为了个人健康和形象，每周被迫进行两天专门的训练。
能躺着不坐着，能坐着不站着，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超出他的日常能力。
江边围着石墩，中间是镂空雕刻的石壁，季野停下来，走到台阶下面半蹲着：
“我背你。”
他还穿着健身房的工作服，一种缺乏时尚品味的文化衫，上面印着广告。季野的手臂很粗，把袖子撑得满满当当，腰一圈却空荡荡，从后面看就像充满爆发力的猫科动物，随时准备寻猎。
江衍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背“别闹，这么热的天，大庭广众之下……”
话还没说完，季野转过头，手伸到后侧拍了拍他的腰肢“上来。”
要背起一个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成年男性并不是易事，江衍手刚圈住他的脖子，就被拖住双腿稳稳得抬到后背上，没有一点吃力，反而还逗弄他一样，被人颠了颠。
眼前一阵晕眩，像是从低处骤然升高，江衍半天也没回过神。
路灯到点突然亮起，照在季野头顶，他伸手拨了拨青年的头发，把原本从左侧分散的发根又拨弄到右边，
反复两次，江风又添了一把火，刚刚还整齐的头发，变得乱得瞬间没了章法。
他以前就知道，矫情是没有意义的，也总标榜真正的商业巨鳄不需要爱。
就像小时候放学，他是被八位数的豪车和四位保镖前呼后拥的接出学校，人人羡慕他，人人想通过他接近江绅。
那时候江衍想得是什么，是回家不用看《西方经济学》，他愿意把所有的钱和车都拿来换取一次这个机会。
江绅对他的好不是父爱，而是愧疚，继而又演变为希望。
是看到了江家未来的大好蓝图。
他总说爱这个东西不必要，因为快乐是定值，爱带来的多巴胺，他早就从源源不断的暴涨的股票里获得。
但怎么会不想要呢。
季野像是从天而降的惊喜，给了他太多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心动，伪装，主动，笨拙的示好，都有了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