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没有丝毫犹豫，拿起手边的钢笔，翻到合同最后一页，签上的自己名字，推回到到许诗的面前。
许诗把合同装进文件夹，又从包里拿出一支笔，在火化同意书的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叶临合上笔盖，重新把钢笔放回一旁。
“我和一个懦弱的失败者，没什么好说的。”
“许董，您还有其它事吗？如果没有其它事，我就先走一步，毕竟工作还是挺忙的。”
许诗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叶临的面前，笑着说道：“叶董，您当初花四百万入股天彻未来，现在能拿到四千万，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叶临看着许诗那满是嘲讽的笑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语气平静道：“不过小小的四千万，许董还真是容易满足。”
“叶临，如果没有顾诗白和陆芸汐，你这辈子都挣不到四千万。”
“所以，你说完了吗？我下午还有个价值四亿的项目要聊，挺着急的。”
“请便。”
“谢谢。”
……
叶临回到优线传媒，把咖啡放在顾诗白办公桌上，笑道：“顾董，您要的咖啡。”
“嗯？这么快就聊完了？
顾诗白处理完手上的文件，抬头看向站在办公桌前的叶临，浅然一笑。
“我和许诗没有什么好聊的，单纯需要彼此签字而已。”
“嗯。”
顾诗白轻轻点头，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去殡仪馆？”
“预约火化时间是下午三点，半个小时后出发。”
“行，我跟你一起过去……毕竟两家公司从成立之初就有着不错的合作，理应送林萧然最后一程。”
“好。”
……
杭州的天气不好，小雨淅淅沥沥，叶临双手捧着骨灰盒走出市殡仪馆的大门。
顾诗白见到这一幕，连忙撑着伞走上前，帮叶临和林萧然挡着雨。
“咱们去哪？”
“南山陵园……全部都准备好了。”叶临的声音有些颤抖。
顾诗白轻轻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开车前往南山陵园。
车停在南山陵园的门口，而陵园的管理人员已经等待许久，在他们的帮助下，林萧然总算是入土为安。
黑色花岗岩制成的墓碑上只记录着林萧然的生卒日期，以及立碑者姓名。
叶临一边用白布擦拭墓碑，一边说着：“哥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张能用的正面照，知道你不喜欢黑白色，专门用的全彩，千万不要在那边骂我。”
顾诗白站在一旁祷告，再睁开眼时，用极轻的声音说道：“林董，一路走好。”
两人又在墓碑前驻足一会，直到夜幕降临，才从南山陵园离开。
“你现在打算去哪？”
顾诗白停在路口，等待前方绿灯亮起，目光转向一旁的副驾驶上，叶临正在闭目养神。
叶临一只手扶着额头，语气疲惫道：“先送我回公寓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剩下的事情太多，你指哪一件？”
顾诗白开着玩笑，尝试缓解车里有些悲伤的。
“不知道，哪件先来解决哪件。”
“吼~你这家伙真的是没有一点幽默细胞。”
“我确实没什么幽默细胞。”
“哦！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顾诗白撇撇嘴，懒得再和叶临多说。
此后，一路无言。
叶临回到公寓里，坐在沙发上，抽完烟盒的里的最后的一根烟，本打算给沈最去个电话，询问审讯的具体进展，但一个北京归属地的电话先却先打了进来。
“喂，您好，请问哪位？”
“叶董，我是张屿屿。”
“张工，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叶临连忙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张屿屿语气无比惊喜的说道：“叶董，我们成功了！”
听着电话那头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叶临坐直身子，声音颤抖道：“咱们第二代人工智能大模型，成功了？”
“是的，叶董，我们从h公司发表的一篇Nature上得到灵感，采用全新的训练集群，因此规避掉很多难题和技术壁垒，尽管芯片性能要比先前进口的稍微弱一些，但完全达到我们的目标，并且在主动思考这一项上，远超我们的预期。”
“什么时候能正式发布？”
叶临更关心第二代大模型什么时候能上线，只要能顺利上线，训练数据量就能得到一个质的飞跃。
“批号已经拿到，按照小冯的规划，App最快周三就可以上线各大应用市场。”
“张总工，麻烦您把外放打开一下。”
“好的，叶董。”
张屿屿点开手机外放，转过身对着众人朗声道：“各位，先安静一下，叶董要跟咱们说话。”
叶临从沙发上站起身，无比认真的说道：“魔云科技的各位同僚，非常感谢大家在这段时间的付出，你们辛苦了。”
冯程曦凑到手机面前，笑着说道：“叶董，我们都很喜欢魔云科技的工作氛围，有时候真的是不知疲倦，您看这年终奖……”
“翻倍。”
叶临仅仅两个字，又让整个魔云科技沦为欢呼的海洋。
要知道，魔云科技的正式员工没有一个月薪低于五万，而年终奖正常是三个月工资，如果翻倍就是整整六个月，代表至少有着三十万入账。
冯程曦的眼睛一转，又接着问道：“叶董，大家辛苦一整年，您看这年会？”
“大家都是科研工作者，年会这种东西，太过于形式主义，没有什么意义，干脆给大家折现，每人两万，随着年终奖一起发。”
冯程曦笑着举起自己的右手，整个公司又安静下来，随即异口同声的说道：“谢谢叶董！”
“张总工，时间已经不早，赶紧把手上的事结束，领着大家去吃个夜宵。”
叶临笑容里透露着轻松，他原本还在担心第二代大模型的研发进度，害怕君和天成和天彻未来进行联合研发，或许很快就可以赶上魔云科技。
冯程曦轻笑一声，又问道：“叶董，您看这夜宵的费用？”
“小曦，就一顿夜宵，没必要再让叶董报销。”张屿屿笑着开口，阻止冯程曦再继续说下去。
“哦~那好吧。”
“没关系，你们正常去吃，多少钱由我来报销。”
“叶董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