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空天师双手掐诀，星陨石发光，将整个祭坛映衬得朦朦胧胧。
这座祭坛仿佛成为了宇宙的中心，诸天星辰明灭不定，围绕着它转动。
衍空天师的手中，一个印诀冲天而起，在苍穹上空打开了一道口子。
这道口子的形状和眼睛十分相似，只是其内没有眼珠，只有一片朦胧的星光。
璀璨但冰冷，如同苍天之眼！
一道目光从苍穹上方落下，凝聚在黎渊身上，衍空天师仿佛翻阅了时间长河，逆着时光，看到了黎渊的过往。
“让我看看......”衍空天师口中喃喃，眼睛却已经闭起，
“你来自......葬天之海！”
“吞日神皇，陨神之地......这是......那个世界！”
衍空天师看到五洲世界，内心一惊：‘这一界终于要重现于世了吗？不，或者说，是终于要毁灭了......’
衍空天师的思绪，没有在五洲世界的问题上停留多久，他的主要目的，是窥探黎渊的根脚。
“玄天宫，......，楚家，还有......，嗯，一个叫做蛮荒之境的地方。”
衍空天师追溯到了几个时间节点，但是其中有两个，疑似涉及到禁忌，他不敢强行窥探。
可是从他所看到的画面中，黎渊的出身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他的实力，能与一位神交手，疑似只有大帝水准......
‘不对！他的人生经历很短暂，以他的骨龄，就算拥有大帝的实力，都是骇人听闻的，而且他基本都没怎么修炼！’
‘他的出身绝对有问题！’
衍空天师想要继续往前追溯，可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了一种大恐怖！
像是蝼蚁仰望苍天，而苍天正在往下压落！
衍空天师呼吸一窒，浑身不能动弹，思维也变得凝固。
但是此刻，他却有一种新奇的体验：
他像是以一个第三者的视角，看到了身下的这座祭坛，看到了黎渊和落天钟，还看到了......他的身体正在羽化消散！
衍空天师惊恐，想要大叫，但是他现在，连自己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存在都不知道！
极致的恐怖，极致的无力！
就在这时，衍空天师发现，黎渊似乎往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然后，他便猛地惊醒，发现已然回到了身体之中！
衍空天师眼中的惊恐，溢于言表。
他的头发变得花白，皮肤变得褶皱，
身躯也变得佝偻起来，
像是一下子走过了大半生的时光，风烛残年！
衍空天师怔怔地看着自己苍老的双手，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在另一只手上掐了一把。
‘很痛，不是幻觉......’
衍空天师艰难地起身，朝着黎渊大拜：“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黎渊似笑非笑，说道：“怎么样？你可算出我的来意？哦不，应该是我的‘来历’。”
原本，黎渊是说，让衍空天师推算自己的来意，但是衍空天师却妄图窥探自己的根脚。
如今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衍空天师受到反噬，并不是黎渊动的手脚。
他的来历太大，不是可以随便窥探的，任何妄图窥探他来历的人，都将自食恶果，动辄便会身死道消！
若不是黎渊最后关头，拉了衍空天师一把，他现在估计已经完全羽化，变成了反哺天地的能量。
听到黎渊的问话，衍空天师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抖：“是在下不自量力，望大人恕罪！”
“你不是说，你来自算天谷吗？敢以‘算天’为名，难道就这点能耐？”
衍空天师苦笑。
若是平时，谁敢如此轻视算天谷，他必定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可如今他面对的，是黎渊，一个来历不可探究的恐怖存在！
“在下学艺不精，失了算天谷的颜面，实在惭愧......”
“哦？也就是说，你算天谷有‘学艺’比你还精的人？”
“此刻若是换他前来，不知结果是否会有所不同？”
衍空天师沉默。
算天谷中，推演之术比他强的还有几位，但是面对黎渊......
或许，只有他们不出世的老祖才能一算......
“大人超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窥探。”
“但是”，衍空天师忍不住辩解道，
“我算天谷的推演之术，若是说第二，九天之中没人敢说第一！”
黎渊的目光，将衍空天师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对衍空天师的话语，表示质疑。
衍空天师羞愤，涨红了脸。
“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让你证明一下，看看算天谷是否真的只是徒有虚名。”
黎渊将道天尺拿了出来，“你能推算出，它的另一半以及器灵在何处吗？”
关于道天尺，这本是玄天宫的一件帝尊仙器，但是却因为损毁的缘故，在某种程度上，还比不过普通的帝器。
黎渊原本打算，以后得闲时，再去寻找道天尺另一半的下落。
如今正好试试这算天谷的推演之术，省得以后他还要亲自出手推演。
“这......”
衍空天师也是看出了，这是一件损毁的帝尊仙器。
他的修为没有达到帝尊境，推演帝尊仙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特别是如今，他因窥探黎渊的根脚遭受反噬，损失了许多修为与生机。
“好！虽然现如今，我的状态不佳，但是凭我算天谷的推演之术，想要推算它的另一半，应该不成问题。”
衍空天师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他取出一把丹药，塞入口中，尽力填补自身的亏损。
最后，他耗尽了携带的所有丹药，面色才开始变得红润起来。
虽然衍空天师的头发依旧灰白，身子依旧佝偻，但是这是因为他的生机亏损得厉害，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调理好的。
他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面色红润的健康老头。
衍空天师推演道天尺另一半的下落，这一次，他没有借助陨星大阵，而是直接口诵经文。
他的嘴巴开合，无声地吟诵经文。
落天钟听不到衍空天师在吟诵什么，但是却能感觉到，周围有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息在弥漫。
宏大、缥缈，似真似幻。
这片星空，突然变得很安静。
安静得，落天钟仿佛都听到了天地呼吸的声音！
这种状态持续了好一会儿，衍空天师突然说道：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