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男人就应当靠着自己的努力让家族复兴。所谓联姻，只是暂时的，且靠着女人生活，你觉得顾家的男人愿意吗？”别人不知道，若是让韩明夜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将顾家闹得天翻地覆。
“他们当然不愿意，”顾老夫人笑得从容，仿佛胜券在握，“但还不是得靠着女人的帮辅，从顾臻到顾远征，哪个不是？”
“别人我不知道，但韩明夜肯定不是。”无尘很肯定。
这句话一说完，无尘便见顾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变了，有种似笑非笑又胜券在握的感觉。
“你知道刚才谁来了吗？”许久，她看着无尘问。
“谁？”
“孔令雀，”她说完三个字，然后看见无尘毫无波动的样子，添了句：“与她一起来的是孔家的大管家。”
如果只孔令雀一人来，她还不至于这么重视。然孔大管家只受孔家家主和下任家主命令，所以他代表的是孔家人的态度。
原来如此，无尘我终于明白韩明夜以前说的那句话，“这个家里，你谁都可以亲近，唯独顾明圣和顾老夫人。”这两个人都是没心的。
“这么多天的相处，我待你一如亲孙女。加上你治好了昭儿的病，我对你感恩戴德，”慈悲与悲悯同时出现在她那张爬满皱纹的脸上，“这里是我存了几年的私己，赠与你当做盘缠。”
这个场景好熟悉，好像她刚才就是这么对待章剑的。无尘嘲讽又觉得恐怖，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没想来的这么快。
她从凳子上缓缓站起来，“我一向不把事说太绝对，但今天我还是想说一句话，若不是韩明夜，你顾家永远高攀不起我。你当生命护了一生的顾家，在我眼里，不过尔尔。”
她说这话的时候，小巧玲珑的身体陡然出现一种高不可攀的气势，像是站在空中俯瞰大地的仙人，被她盯着的人全数变成蚂蚁。
顾老夫人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浑浊的眼睛，发现她还站在眼前，身子柔弱瘦小一个，莫名松了一口气。原来真是自己看错了。
无尘看也没看桌上的东西，转身往屋外走，来时没带什么，走时一身轻松。
出了顾家门，无尘往南走，那是贫民窟的位置，当初给的租金，还够她住几天。
“这个死老太婆，我们就这么走了？”兔子不甘心，身子又开始暴动起来：“老子活了几万岁，从未这么灰头土脸过，被一个凡人羞辱还是一老太婆。”
“稍安勿躁，”无尘轻抚它的身体，让他安静下来，“她是韩明夜的奶奶，我当然不能伤害她。”说到这里，无尘叹了一口气，“只不过方才我在顾家布置了一枯败阵……”
枯败阵就是上次她在长兴村后山遇到的阵法，只是两者有所不同。那个设了迷魂阵，对人有效，而这个只针对植物，凡是有生命的植物，必在两天内变成枯枝败叶。
从此顾家再生不起一点绿色的东西。
“哟，小丫头，什么时候学聪明了？”斤斤计较，还爱记仇，兔子大人郁气消散，依这个世界对迷信的忌讳，顾老夫人恐怕要终日惶恐不安了。
“不过那阵我没教你，你是怎么弄出来的？”兔子问，这丫头从小不学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么专业的知识没人教，她肯定不会。
无尘嘴唇一抿：“阵眼是你的头发。”
“我X你大爷的，我就说方才怎么突然脑袋一阵刺痛，原来是你在捣鬼，”兔子简直要吐血，“哎哟喂，老子的头发……”那么贵重的东西，竟然被她用来做阵眼，这个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