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两三个月，顾老爷子的书房都成了韩明夜的卧室。
一惹麻烦就被叫到书房里批斗一番。
但这次，韩明夜一点都不冤。
“那事是你做的？”一进门，顾老爷子便开门见山。
“哪件事？”韩明夜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翘着个二郎腿，气质松散，宛如一二世祖。
“魏家那件事！”顾老爷子暴怒，见他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呵道：“给我坐好！注意你的形象。”
“是我做的，”韩明夜点头，“你怎么现在才知道？”
这意思还嫌自己老，知道得太少了，顾老爷子一拍桌子，虎虎生威，“你将手伸到别人家里做什么？”前头有孔家，后面有魏家，一家一家相继出事，如果不是他做的，他将名字倒过来写。
韩明夜面色不变，反而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意，冷冷吐出四个字：“内部瓦解。”
“你……”油盐不进，顾老爷子气闷，“我知道你对四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但当初的仇我跟你二叔已经替你报了，你何必将人逼到绝路？”
“自己的仇自己报，当初我活着出去，他们就该想到这样的后果。”
年轻气盛，不知深浅，顾老爷子摇头叹息，“你做的太明显，以为别人不知道吗？这帝都的家族，有哪个是吃干饭的？小心逼急了他们，对你下黑手。”
马上A国五年选举时间到，本来就是多事之秋，他们这个圈子，哪个家里消失一个人，不会激起一点风浪。
“您们呀，就是想的太多，有这功夫，不如多操练两个人。”韩明夜站起身，顾家的人都善于制衡之道，前头顾老夫人是，后面顾明圣也是。
顾明圣？他还跟无尘单独待在花园呢。韩明夜想起这事，拔腿便跑。
“你去哪儿？我话还没说完呢！”顾老爷子看着他的背影骂，“个兔崽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但心里的欣慰一层比一层多。
…………………………
顾明圣帮无尘解围后便一直停在原处，眼里哪还有一丝哀愁。
他从前就是上位者，关于人物性格拿捏，弱点掌控，局势平衡做的最是炉火纯青。
以前的无尘只会觉得崇拜，如今却觉得可怕。
“你想做什么？告诉我，我帮你完成。”不论在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他都有足够的能力护她周全。
今天一天，他都坐在楼上看她抱着兔子在花园里上蹿下跳，一会儿毁了这个一会儿坏了那个，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欢快洒脱。没心没肺的，与当初刚下山的她一般无二。
“不用，”无尘冷冷与他拉开距离，与他退避三舍。
面色冷酷无情，拒他于千里之外，顾明圣心痛神伤，又想起她曾问过自己的话：“顾明圣，我们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呢？”
无尘低头收拾自己的残局，她才不需要他帮忙。
“我……”
“她是我的人，有事自然会找我，哪需要劳烦你顾二公子出马？”呵，想趁着自己离开，好与她叙旧情呢，想的美。
“三弟。”顾明圣收了眼底的情绪，温和随意，又恢复到平日里的样子。
韩明夜弹了下无尘额头，抓起她怀里的兔子，提到半空：“以后买个不长眼的敢靠近她，给我咬。听到了吗？”
兔子脑袋一歪，四条腿儿一蹬，闭目装死。
“跟你家主人一样，没出息，”韩明夜忍不住骂道，然后拉着无尘，对顾明圣道，“我这人比较护短，哪个敢伸手抓我碗里的东西，我就敢剁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