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二人都愣住了。
互相把视线落到对方身上，想看看对方的反应，却又不敢作过多停留，一瞬间又再度挪开。
就像小孩子那般，显得如此不知所措。
“呵，呵呵...”
片刻后，笑声忽然传来。
方寸心不免抬头看去，果然是范春，他不知何时脸上忍俊不禁，这会景真的忍耐不住的轻笑了起来。
大概是仔细想想觉得方才自己和方寸心这一来一回很有趣，自己都被逗笑了吧。
看着对方的笑脸，不多时，在方寸心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她竟也被范春的情绪感染。
察觉到这点后，刚开始她还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渐渐地，她也不再克制，看向范春嘴角也跟着弯起了弧度。
“呵呵...”
不远处路过一个小孩，手拿一串红果，看见这边俩大人面对面莫名在哪傻乐。
稚嫩的小脸上不禁泛起不解，手指向他俩刚想说些什么，下一刻，便被身旁的大人一脸警惕的抱走了。
边走还边小声提醒着。
“别看！”
不知是这一声以及方才的动作被范春察觉到了，还是他自己觉得自己俩人占着道也不懂就在这乐容易让人误会。
而且这个年代恐怕没有精神病这个概念，一旦让人误会成疯子用异样的眼神那可不大好。
所以即便面前的方寸心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似乎完全没有被周围任何人所影响。
但范春还是收敛起了笑意，对着她小声道。
“怎么到那边去吧...”
他指了指一旁比较僻静的地方。
见状，方寸心应该也是明白他的顾虑，于是点了点头。
随即，二人一同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明明没有任何商量，也不知道要跟着对方做什么，可二人就是那么结伴同行，寻找着下一处可以令他们落脚的地方。
走过一道短桥，站在最高处，范春忽然指着一个方向开口道。
“那边！”
随后朝那个方向快步而去，方寸心没有做过多的思考，只是下意识的跟随上范春。
他俩到了河岸边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范春在距河岸十步左右的石阶出停住脚步，随即直接坐到了石阶上。
他伸了伸懒腰，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身旁仍旧站在那里的方寸心。
不知是察觉到了对方也想落座的情绪，还是下意识的怕对方会就此离去。
范春有些急切的开口道。
“我给你找张纸还是什么的...”
“不必了。”
没等他说完，下一刻，方寸心直接也学着他席地而坐的样子，曲腿坐在了他身边。
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方寸心落座时没考虑那么多，靠的离范春稍稍近了些。
她貌似并没有察觉到这些，可范春心里却紧张大了。
自己身边对方的存在感是如此之强，以至于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当下，范春再没了方才有意没意放空大脑所展现出的游刃有余，此刻他紧张的要命，甚至连呼吸都尽量避免了...
就这样，方寸心端整的目视前方，范春尽力将头撇向一旁，二人就这么沉默了一阵。
片刻后，就在范春即将缺氧之时，方寸心的声音忽然响起。
“殿下...”
“啊？！”
方才憋了半天，这会骤然得到氧气搞得范春一时间反应有些大，呼吸显得极为不畅。
“您...这是怎么了？”
方寸心有些不解的问到。
“啊...没什么！”
范春回道。
“对了...”
他哂笑了两声说道。
“殿下...不用叫我殿下，叫我范春就行，或者春哥！虽然你应该不知道这个梗...”
说着，他忽然有些低落的低下头，心中想道。
‘虽然现在互联网上也已经没什么人知道这个梗了...唉...明明当时还因为被连累而起了这个外号而感到苦恼呢，转眼间...都已经没人知道这个了吗...’
感慨了一阵，之所以不想方寸心叫他殿下，是因为范春怕听着这个称呼一个愣神没反应过来，将身边人误当成了江上风、王芙蓉他们。
下意识的思考方式又回到了跟他们相处的时候，那到时候万一嘴上没把门说了些不礼貌的话...那就很不礼貌了...
方寸心闻言一时有些犹豫，她知道直呼眼前人的名字太过失礼，可...自己不是也心知肚明吗，面前人根本是最不在意这些的人。
所以下一刻，方寸心喃喃道。
“范...春？”
“对！”
果然，听到对方直呼自己的名字，范春反而露出喜色，飞快的点了点头。
方寸心咬着唇犹豫了一阵，随之看向范春开口道。
“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随便！”
范春满不在乎的说道。
“除了那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那样回答不出来我会感觉很丢人...除此以外你随便问！”
闻言，方寸心似乎真的很在意对方的“痛点”，认认真真的点点头，像是在做保证一般。
“我听说您废止了宫中很多的礼数是吗？诸如参见礼、跪拜礼？”
“是啊！”
得到这个答案后，她看向范春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我能问问...您为什么会如此不在意，或者说排斥这些礼数吗？”
其实她是想表达，为什么范春会表现的如此“接地气”，就像是跟皇家乃至公卿无关的普通人一样。
“这个啊...”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范春一时间还不知道如何作答，思索着开口道。
“大概是我跟你们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吧？”
“环境？”
方寸心疑惑到。
范春点了点头，随即目视前方边追忆边说道。
“我生活的时...地方！本来就没你们这这些规矩，又行礼又这哪的...从小没接触过这些，所以自然眼下也是接受不能喽！”
他看向方寸心，摊开手理所当然的说到。
方寸心怔了怔，看向范春这才想起。
‘是啊...’
眼前这位，可是少见的自民间成长起来的继承人啊...
不论那个民间...
她缓缓收回视线，想起了自己偶然间翻越史书时发现的一点有趣的现象。
历届王朝，很多都是第一代所作出的成就最大，后续则是越来越趋于平庸乃至昏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