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想要个女儿，娇娇嫩嫩的，多可爱，比那些毛猴子可要好多了。”荣王妃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可不就是。”齐王妃想到顾宁泽，一个头两个大，转头就跟荣王妃吐槽起了自己的儿子，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育儿经。
皇太后笑眯眯的听着。
顾宁琛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可顾宁泽不是。
荣王妃给她打了个眼色，齐王妃心领神会，知道皇太后爱听，就说了一些顾宁泽小时候的趣事，荣王妃在一旁凑趣，逗得皇太后哈哈大笑起来。
齐王妃眼角瞥见姜妧，笑道：“郡主怕是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吧？”
“她一个姑娘家，哪里会听得懂。”皇太后白了她一眼，笑呵呵的拉着姜妧的手。
齐王妃狭促的挤了挤眉眼，“现在不知道，怕是不久之后就要知道了。”
这话说的姜妧脸颊发烫，强忍住羞涩不低头，皇太后和荣王妃都满意的笑了笑。
荣王妃眼睛一转：“母后，虽说安宁还有两个月才及笄，可我这心里也是盼着儿媳妇进门的，不如咱们先把日子给定下如何？”
不论姜妧身份如何，这个儿媳妇，荣王妃是满意的，自己儿子那是更满意，还是早早定下来的好，免得生了什么变故。
姜妧有些坐不住了，红着脸起身，“舅母，您要是再这样说，我可……我可就出去了。”
一屋子的人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皇太后拍着她的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脸皮怎么还这么薄？这样可不行哩！”
“就是就是，郡主可不要不好意思，这是女儿家一生的大事呢。”齐王妃笑道。
皇太后和齐王妃都这样说了，姜妧自然也就不好走了，不过这话题也就此略过了，姜妧本人在场，自然是不好多说的。
“你这回回来也有些久了，哀家的身子也没事了，你也快些回去吧。”皇太后看向齐王妃道。
齐王妃正想端茶盏，闻言动作一滞，眉梢一挑，“王府里头有郑侧妃——”
“你是王妃！”皇太后语气重了几分，带着几分不高兴。
齐王妃讪讪笑了，“母后——”
“夫妻间哪有什么隔夜仇，你出来这么久，任性也该是够了。”皇太后语重心长的看着她，女子娇气一点那是可以的，但娇气过头就是任性。
皇太后早就看出来她的问题，却一直不点破。
齐王妃心中感动，眼眶瞬时红了，一旁的荣王妃和姜妧却是有些尴尬。
“这话哀家不止说给她听，也说给你们听。夫妻相处，总会在不经意中渐行渐远中，慢慢疏离，待想要再回头的时候，却是不能了。所谓至亲至疏夫妻，就是这么个道理。”
皇太后看向齐王妃，“今日你跟齐王闹了一些小问题，就闹到京城来不回去了，可你有没有想过，齐王这些日子会怎么过？他身边难道就不会出现一朵温柔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吗？你要知道，有时候，一个举动，一句简单的话语，就是一道裂痕。等你回过头想要修补的时候，却是再也不可能了。”
齐王妃红着眼睛起身，恭恭敬敬的跪下给皇太后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皇太后教导，儿媳……日后一定不再犯。”
皇太后松了口气，吩咐道：“阿桂，你带人去给齐王妃收拾收拾行李，顺便将哀家库房里的那些个燕窝都给她包上。”
桂嬷嬷笑着应了“是”，看向齐王妃，齐王妃抱起娇娇，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暖阁。
皇太后面露几分疲惫的靠在罗汉床上，小憩的合上了眼睛，“说说吧，你们两个又是唱的哪一出？”
皇太后虽然年纪大了，可也是经过事的人，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荣王妃和姜妧都起身，最后还是姜妧把事情说了一遍。
皇太后猛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浑浊的双眼此刻锐利如刀，“姜槐为什么要防着你？安宁，告诉哀家，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姜妧心中一塞，她该怎么告诉皇太后，您最疼爱的女儿，是被姜槐亲手给杀了的？
“安宁，不论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哀家都能撑得住，你说吧。”
姜妧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忍住眼中泪水，屏退了殿内伺候的人，把自己和顾宁琛查到的事情，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了皇太后。
皇太后老迈的身子骨颤抖着，五指紧紧地拽着身下的金钱蟒条褥，一双眼睛红得像是要滴下血来。
可她硬生生的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一旁的荣王妃早已泣不成声，“他怎么能这么恶毒，就算景元……他怎么能杀了她？”
皇太后目光慢慢地落在了荣王妃的身上，就算是有了这么大的冲击，可她还是没有倒下去，她还是听出了荣王妃话中的意有所指。
“说吧，把你们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哀家吧。哀家要明明白白的——”
姜妧扑通跪在了皇太后的面前，她的身世那样的不堪，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她该怎么开口告诉皇太后这件事？
告诉她，她最疼爱的女儿，生下了一个生父不详的女孩儿？
荣王妃深吸了一口气，“母后，事情是这样的……”
她的女儿，因为怀了孩子，跟姜槐做了交易，加入姜家，生下了一个生父不详的女孩儿，甚至最后死在了这个与她做了交易的人身上！
“景元，你瞒得母后好苦啊——”
皇太后闭着眼睛，忍着心中痛楚，缓缓平息着心绪。
屋内，静得仿佛连根针落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良久，皇太后再次睁开了眼睛，看向姜妧的目光却是充满了复杂，整个人似是一下子老迈了十几岁，她嘲弄一般地勾了勾下垂的唇角：“阿蘅，你说哀家是真糊涂呢，还是假糊涂呢？”
这么多年，她竟然从没有看清过自己的女儿。
而那个让她最骄傲、最自豪的女儿，却将她瞒得死死的！
“母后——”
荣王妃看得心惊胆颤，她怕皇太后会因此对姜妧有不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