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靡的霓虹灯光在合成水晶吊灯上折射出暧昧的光晕,大厅内流淌着经过数次转录的低俗爵士乐。
坐在入口处桃花心木柜台后的妈妈桑,正熟练地对着镜子调整那厚重的粉底。听到感应门滑开的气压声,她本能地堆起那副名为“宾至如归”的职业假笑,身躯前倾,声音甜腻得仿佛能滴出蜜糖:
“欢迎光临,几位贵客是——”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生生掐断在喉咙里。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并非是预想中的肥胖巢都贵族或挥金如土的地主老财,而是一枚悬浮在空中的、在昏暗灯光下折射着冰冷寒光的审判庭玫瑰念珠(Inquisitorial Rosette)。那代表着帝国至高无上、先斩后奏权力的“I”字徽章,如同一把尖刀刺入了她的视网膜。
紧接着,是一双燃烧着液态金色火焰的瞳孔——那是活圣人塞勒斯汀,她背后的动力甲金色翅膀的特效虽然熄灭,但依然散发着仿佛能烤干灵魂的神圣热浪。
再往后,是两个并肩而行的女人:一位长发如瀑、气场足以让群星俯首(安普瑞斯);另一位白发苍苍却威严如山,那是极限战士原体之母(极限奶奶)的压迫感(尤顿女士)。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在这四位女性身后,原本宽敞的大厅大门显得如此狭窄。一个个如攻城塔般巨大的身影挤了进来——那是禁军(Adeptus custodes)。他们近三米高的身躯包裹在精金打造的黄金动力甲中,每一次呼吸都像是风箱在轰鸣。
而在金色的缝隙中,还有更加令人胆寒的寂静——寂静修女。她们的出现瞬间抽干了大厅内的灵能与快乐,让空气变得像墓穴一样死寂冰冷。
最为诡异且惊悚的是,为首的那位禁军统领(小猫咪),在那足以抵挡反坦克导弹的精金头盔上,竟然顶着一对毛茸茸的、还在微微抖动的……猫耳饰品。但这丝毫没有在大厅中引发笑声,因为那双目镜下透出的杀气,比爆弹枪的枪口还要真实。
“噗通!”
妈妈桑的大脑甚至还没来得及处理“逃跑”的指令,膝盖就已经背叛了意志。她重重地跪倒在昂贵的地毯上,整个人像是在暴风雪中赤身裸体的婴儿般剧烈筛糠。某种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的大腿内侧流下,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污渍。
“审……审、审……大……大……”
她的牙齿疯狂打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拼凑不出来。
安柏莉·威尔轻轻上前一步,高跟战靴在地板上敲出死刑判决般的脆响。她单手托起胸前的玫瑰念珠,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声音清冷、专业,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官僚威压:
“审判庭办事。”
简简单单八个字,对于帝国臣民而言,等同于灭顶之灾。
大厅内原本还在推杯换盏的客人们、衣着暴露的陪酒女郎、甚至是腰间别着手枪的保安,在这一瞬间全部瘫软在地。有人试图尖叫,但发出的只是被恐惧扼住喉咙的“嗬嗬”声;有人直接翻着白眼晕厥了过去。
紧接着,塞勒斯汀飘然走过妈妈桑。她没有拔剑,但那股神圣的灵能威压如同天火燎原。
作为安普瑞斯和李峰共同的亲密伴侣,这位活圣人此刻不仅带着神性的威严,更带着一丝只有恋人间才能察觉的、名为“你竟然敢背着我出来浪”的核能级怨气。
她声音温柔,却让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都在颤栗:
“国教修女会,协同办案。”
随着她走过,几个喝得烂醉如泥、正把手伸进陪酒女衣服里的贵族男子,像是被高压电击中一般瞬间清醒,然后疯狂地把头磕在地板上,一个标准的土下座。
最后,是压轴登场的“双女王”组合。
安普瑞斯穿着而是一身剪裁极度修身的高定风衣,脸上架着一副宽大的墨镜,踩着那双巴黎世家运动鞋,神态轻松得仿佛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但在她身边的塔拉夏·尤顿女士,这位连基里曼都要敬畏三分的“马库拉格之母”,此刻却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身后那夸张的阵仗,低声叹息:
“这也太胡闹了……”
安普瑞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没有回答,而是让开了身位。
那个头戴猫耳饰品的禁军统领大步上前。他打开了头盔上的外部扩音器,低沉、浑厚、经过机械修饰的嗓音瞬间震碎了柜台上的玻璃花瓶:
“皇宫办事。”
猫耳在他那恐怖的金色头盔上显得极度违和,但在场没有任何人敢笑。因为在那一刻,仿佛泰拉皇宫的重量直接压在了这间小小的KtV屋顶上。
音响系统发出一声凄厉的电流爆鸣,彻底短路。灯光疯狂闪烁后全部熄灭,只剩下禁军铠甲上刺眼的金色反光,和寂静修女那令人作呕的“无魂”力场。
整个世界鸦雀无声,只有妈妈桑急促的喘息声。
她不敢抬头,只能看着那一排排足以踏碎坦克的战靴,结结巴巴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几……几位大人……这、这里只有酒水……您、您们要查……查什么违禁品吗?”
安普瑞斯伸出纤长的手指,优雅地摘下墨镜,露出了那双与帝皇如出一辙、此刻却闪烁着恶作剧与占有欲光芒的眼睛。
她俯视着地上的蝼蚁,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足以让李峰脊背发凉的笑容:
“我不查违禁品。”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轻快得像是在点菜,却又残忍得像是在宣读绝罚令:
“我查我的男人。”
说完,她像一位即将奔赴战场的女武神,抬手指向KtV深处灯光最绚烂、隔音效果最好的那条VIp走廊。
“带路。”
那个“路”字刚落下,那个戴着猫耳的禁军统领就像提一只瘟疫肉鸡一样,单手揪着妈妈桑的后领把她提到了半空中。妈妈桑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后立刻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安普瑞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刀:
“哦对了,顺便还要查一个喜欢带坏年轻人的‘老登’。”
尤顿女士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无奈地摇摇头:“……帝皇爷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