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注意君王威仪。”
皇后娘娘无奈的放下手，睁开眼睛看他。
虽然我知道你很高兴，但是你现在先别高兴。没到手的东西就全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摸不着看不见的你瞎乐个什么劲？
“哦。”
皇帝依旧很听劝的抬头挺胸坐好，但是脸上那抹大大的笑容压都压不下来。
“舅舅，敢不敢干一把大的？”
“瞧皇上这话问的，老臣有啥不敢干的？咱穷都不怕，还能怕其他的？皇上尽管吩咐！”
乔云海明显也特别高兴。
自从他姐不在了以后，他一直想方设法的在朝堂上帮助外甥立足。奈何老四他不是老三啊，这小子他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不争气哇！
天天看着他躺倒吃软饭，说实在话作为他唯一还活着的嫡亲长辈，乔云海每回在江怀良面前都不敢撑开肠子大声说话。
天阴不阴下不下雨他不知道，但是自家狍子有没有本事刨口饭吃，他这当舅舅的心里还能没个逼数吗？
为了帮老四好好巴结住媳妇儿，结结实实的端好那碗软饭，乔云海是恨不得把脸皮抹下来当鞋垫子，天天舔江怀良舔的尽心尽力。
只要外甥媳妇儿能帮着他那除了打仗，屁用没有的外甥坐稳江山，以后再平平稳稳的传到皇长子李睿的手里。
不让他姐姐这一脉子嗣弄丢了皇位招来杀身之祸，那就算是他乔云海完成了任务。死了以后下去看见姐姐，老乔他也不用再心虚理亏了。
虽然老三他没帮着把人看住，但是好歹他帮着老四把江山给传下来了不是？至于到底是怎么传下来的，这种细节压根儿一点也不重要！
“那成，回头我跟你细聊！”
“好！”
舅甥俩格外有默契的嘿嘿一笑。
其他人都装着眼瞎了一般视而不见，反正穷惯了的皇帝想去刨人老顾家的祖产这事儿，只要不牵涉到自己家的名声上来，老褚和老柳都能装着啥也不知道。
这俩人精从容告退之后，屋里就没了外人。剩下的两边都是最底实的亲戚，皇帝皇后便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把玉佩里的羊皮小卷又给抠了出来。
“顾氏千秋，长乐未央…？”
乔云海瞪着挺大的俩眼珠子瞅了半天，他保证每个字自己都认识，这不还顺嘴念出来了吗？但是吧，
“咳，老秦呐，这啥意思啊？”
自从江怀良领着几万人的送信队伍护送段绍言离开京城之后，乔云海就自动顶了他的窝，整日跟在秦振宁后头攀交情。话里话外的这个熟稔劲儿，丝毫不输江怀良。
秦相没出声，只是捏着这谜面努力思索。皇后没有催促的意思，但是皇帝也是一点搁不住话的主，顺着舅舅的话音也问了几句。
“大人，你有头绪没有？是不是小时候也听到过啥传言？”
“没有。”
老秦这次答的挺干脆，倒是把老乔给噎了一口气。
“不是，我不看你正琢磨着呢吗？而且刚才搁老褚老柳面前，你好像是知道个啥，反正挺胸有成竹的那种…”
“我装的。”
秦振宁抬眼扫了扫殿中这几个人，看着皇后非常清晰的叹了口气，才与满眼期待的皇帝对视。
“皇上，老臣刚才只是在诈他们罢了，事实上我从来没听说过有顾氏藏宝这种事情。”
他的声音里听着有一些无奈。
“世家大族多赖嫡长，所以不论是自家的家业传承或是一些真实秘闻，也都只会在嫡长子继任时由上一任家主亲自交予转述。
我不是秦家的嫡长一脉，而且我父亲和长兄当年并没有来得及交待我什么，所以这件事情的真伪我真的不知道。
不过，褚泓和柳茂生都是嫡脉嫡长出身，他们两个既然都说有此事，那便肯定是不假的！”
皇帝无语的看看这位老神仙，又悄摸摸的扭头看了看自己媳妇儿。要不然人老话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咳咳咳…
瞧秦大人这咋唬人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跟自己媳妇儿多像？
皇后一指头把这狍子弹飞，然后抬手示意这二位长辈坐下来细聊。
“大人，舅舅，你们坐。”
“多谢皇后娘娘！”
秦相从容落座，威武侯赶紧跟着谢恩。
“呃，多谢皇后娘娘，也多谢皇上！”
虽然自家外甥这皇上当的吧多少是有点可有可无的，但是作为他的亲舅父，啥时候也不能忘了给皇上做脸。
皇后指着那羊皮小卷，声音里也带着疑惑。
“顾氏千秋，估摸着是两个意思。一个是希翼顾氏江山能传他个千秋万代，第二个是为了点明身份。
我记得前朝皇室录中有记载，庆帝名顾澧字千秋，不知大人觉得我这路子思索的可对？”
看见秦相点了点头，皇后才继续往下说。
“那这长乐未央又是个什么意思？总不能就是为了凑个祝福吧？还望大人能给我解惑。”
“皇后娘娘的思索路子倒是给了老臣一丝启示，我也不知道我这琢磨的对不对，且说来与你听听。”
秦相手指点了点长乐二字。
“在前朝庆帝之后其实有一些城府都慢慢被后人给改了名字。就比如东陵府在许多年前，就有一段时间被叫做长乐。只不过后来又被改为东陵…”
“真的？！”
惊喜来得太突然，皇帝控制不住自己的大嗓门，一个劲儿的追问。
“所以这宝藏其实就在我老巢里对不对？哈哈哈，奶奶个腿儿的，合着老子这是躺在金棺材上要了这么多年的饭呀？
唉哟喂，我，
那啥，舅舅你赶紧回去招呼人，咱回东陵府挖宝藏去！哈哈哈哈哈！”
“你着什么急，听大人把话说完！”
皇后按下兴奋的皇帝，又示意同样兴奋的威武侯坐下，这才向秦相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皇上，这种事情确实不宜操之过急，当然我知道你很缺钱很着急。可是一旦开始动手就一定是个费人费时间的活，所以必须得思虑周全了再动最好。”
“我也知道大人你说的对，但是现在这不是快火烧眉毛了吗？”
皇帝苦逼的叹了口气，然后掰着手指头算小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