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灵就像感染上了什么新型的病毒。
越是往下接触，代灵灵就越发能感觉出来。
然而他并没有逼迫自己什么，代灵灵也就随他去了。
反正已经监视了九年了，也不差现在这么点时间段的。
只是，他们需要谈谈了。
今天正好，也没什么事情。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图灵思考了一会，“我过几天要出远门，你能来我的别墅区吗？”
得嘞，这是在邀请他主动进入牢笼呢。
这里还不够，需要换个地方，他才能感到安全吗？
代灵灵有些沉默。
“去多久？”
“大约半个月。”
“你不怕我把你别墅毁了吗？”
两人并没有在表面上撕破图灵监视他的这一行为。
图灵丝毫没犹豫就回答了，“可以。”
如果你做的到。
代灵灵看他回答的这么轻松，也知道了他压根就知道，自己做不到。
不说他现在的力量，单是从图灵手上逃走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代灵灵更是知道，即便两人撕开表面的伪装，图灵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甚至会变本加厉。
自然，这只是代灵灵不跟他撕破脸的一小部分原因。
他更好奇，图灵一直在做什么。
“你知道的，这个月还没有....”
图灵制止了小人的话，拉着小人的袖子，进入了别墅内二楼。
“我守着你。”
他自然是知道，这几天是代灵灵准备散灵的日子。
只不过，那个印记，以小人的能力，恐怕是做不到了。
徒劳而已。
还会受罪，可他并没有制止小人的行为。
无论成功与否，那都是小人的选择，而图灵只是在支持他的选择。
图灵迈着熟悉的步子，异常熟悉这个房屋内的构造，推开了一间特殊构造的屋内。
这里，图灵来过很多次，唯独这一次，是正大光明的进入的。
一间隐含着归墟力量的房间。
“我想帮你，彻底摆脱印记。”
看着图灵比自己这个主人还熟悉别墅的构造，代灵灵心下一暗，真是，装都不装一下。
他的小机器人变得很有主见了。
高大的图灵将房门推开，自己进入半个身子，等着小人进入，那表情，代灵灵看不太懂。
总感觉很是奇怪。
代灵灵如他所愿，衣角贴着这厮的风衣，短暂的交织在一起。
图灵低眼看着小人的指尖贴过自己的衣角，微微勾唇，眼神变了变，装作无事发生般一同走了进去。
整个房间，充斥着不属于归墟的符文。
一笔一划似乎暗藏着不知名的力量。
代灵灵背对着图灵，门悄无声息地关闭。
下一秒。
一股股无形的力量蔓延开来。
代灵灵轻点了一下指尖，一道力量缠绕在他的手心上。
“为什么跟进来。”
图灵想都没想，“你会再次抛弃我吗？”
代灵灵沉默了。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抛弃图灵，意外，谁也不想发生。
但如果没有这个意外，他又怎么会发现，他的小机器人这么能耐。
代灵灵脚尖微抬，再次落下，一道光圈出现在下方。
光圈裹挟着阵阵涟漪，扩散开来，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蔓延至图灵的脚下。
“你出去做了什么？”
图灵，“收集资料。”
“什么资料。”
图灵沉默。
图灵不想回答。
下一秒，脚下的光圈一圈一圈立了起来，自图灵的脚边，一点点旋转着向上。
直到图灵无法反抗。
“除了那孩子的，你还在查什么资料。”
整个房间很暗，一点点光圈根本看不清小人的背影。
但图灵可以扫描到小人，却扫描不出此刻小人的任何表情变化，一如往常一般对他很是客气。
可图灵知道，今天他要是不说出来，恐怕没这么好出去了。
图灵低眼看着身上的光晕，时间的锁链。
那老头连这个东西都给了代灵灵吗，有点意外呢。
倒也不难解决，费点时间而已。
“这困不住我。”
代灵灵自然知道困不住他，也没想过要困住他，只是想听他说实话而已。
代灵灵没有足够的筹码，可没说过会一直任由图灵主导。
图灵做的太过了。
他不喜欢。
那怎么办呢，他又不想伤害图灵。
“这是百年的时间锁链。”
意思是，图灵即便想快速的解决，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他还想急迫出归墟的话，怕是不能了。
代灵灵在此刻转身，从阴影中走了过来，视线一直落在面无表情的图灵脸上，清晰的知道，他并不想开口。
也行，他同样不会逼迫他的小机器人。
晾着得了。
刚走到门口，图灵开口了。
“别走。”
图灵一向冷淡的声线有些不稳定。
代灵灵不知道他是装得，还是什么，真的停了下来。
手却依旧放在门把手上。
图灵意识到了身后静止的动静，忽然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淡以及得逞的笑容，“不能再陪我一段时间吗？”
“从你来到归墟起，我们一天都没有分开过。”
他不想，一刻都不想见不到人类。
那会让他心情很浮躁。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代灵灵就有点生气了，砰的一声。
门被重重的关了上去。
一同关上的，还有世界的安静。
说实话，代灵灵只是想过几天没有监视的日子。
要不是图灵做的太过分，代灵灵压根不会将他关起来，就当他给图灵，也给自己放几天假吧。
-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生命树下。
代灵灵站在落满星光点地树根处，轻微了拨开上面的浮光。
静等了片刻。
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生命树开口了。
音调无喜无悲，只是在问他，“你决定好了吗？”
代灵灵点了点头。
生命树了然，“三天后。”它需要准备一下。
代灵灵再次点了点头。
视线不由地落在前不久两人一起逛过的时间道路上，九年了，代灵灵维持假象已经维持了九年。
他与图灵的这一段关系。
谁陪伴了谁，谁知道呢。
毕竟，事实的真相，谁比代灵灵更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