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推开东侧房门的刹那，便觉一股温润的香气扑面而来，混合着檀香与某种不知名的花香，比楼下的气息更显馥郁。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未落，身后的四名侍女已鱼贯而入，裙摆扫过走廊地毯的“沙沙”声在室内陡然清晰，却又因她们刻意放轻的脚步，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他转过身时，正撞见四名侍女垂手立在门后，头低着，肩膀微微紧绷，显然还未从方才孙虎受罚的惊惧中完全平复。最左侧的侍女鬓角有一缕碎发被冷汗濡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指尖泛白。唐毅目光在她们身上一扫而过，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我要休息了，你们退下吧。”
话音刚落，四名侍女的脸色齐刷刷白了几分，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指令。为首的侍女身子一晃，眼圈瞬间红了，豆大的泪珠毫无预兆地砸在地毯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另外三人也紧随其后，膝盖撞击地毯发出闷响，却依旧不敢抬头。
“大人，求您让我们留下来服侍您吧！”为首的侍女声音带着浓重的抽泣，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一旦我们就这么离开，管事便会认定您对我们的服侍不满意，届时……届时我们会被拖去刑房，受鞭笞之刑啊！”她说着，额头重重磕在地毯上，“求大人开恩，给我们四姐妹一个机会！”
唐毅眉头微蹙，脸上露出几分疑惑。
这时，跪在末尾的侍女急切地补充道：“大人，春湄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绝无半句虚言！青云阁的规矩便是如此，若不能让贵客满意，轻则受罚，重则……重则会被逐出阁去，流落街头啊！”她的声音虽稳，指尖却在微微发颤。
唐毅看着跪在面前的四人， 脸上表情如同一辙没有流露出一丝异样，只有深切的恐惧与哀求。他这才缓缓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们就留下来吧。”
听到这话，四人明显松了口气，肩膀的紧绷感褪去几分。春湄用袖口胡乱擦了擦眼泪，正要道谢，却听唐毅饶有兴致地看向冬芷：“你刚刚说她叫春湄？那你叫什么名字？”
冬芷连忙垂首答道：“回大人，奴婢名叫冬芷。”她随即侧过身，指向身旁两人，“这位是夏禾，那位是秋棠。”
唐毅的目光依次扫过四人：春湄眉眼柔和，带着几分怯生生的娇憨；夏禾下颌线条稍锐，眼神却温顺如水；秋棠与冬芷则更显沉静，尤其是冬芷，虽低着头，却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韧劲。他心中暗自咋舌——这四人不仅身形相近，连眉眼轮廓都有七八分相似，仿佛一胎所生的姐妹，只是气质各有侧重。青云阁为了讨好贵客，竟在这些细节上下了如此功夫。
他收回目光，清咳一声打破沉默：“都起来吧。去备些热水，我要泡澡，缓解一下疲惫。”
“是，大人。”四人齐齐应声，动作整齐地站起身。秋棠与冬芷转身便向房间内侧的浴室走去，步伐轻快却不失规矩；春湄与夏禾则留在原地，对视一眼后，缓步走到唐毅身前，伸手便要为唐毅褪去衣物。
唐毅哪里见过这阵仗，尤其是夏禾的指尖即将触到他腰带时，他像被烫到一般猛地后退半步，眉头紧锁：“你们要干什么？”
春湄与夏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浑身一颤，慌忙收回手，“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春湄脸色惨白，声音带着哭腔：“大人恕罪！这……这是我们的本分，只是想为您褪去外衣，绝无半分逾矩之心啊！”
唐毅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反应过激，看着两人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模样，放缓了语气：“起来吧，我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只是我不习惯旁人碰我的衣物，我自己来就好。”
两人这才敢缓缓起身，却依旧低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唐毅见她们仍杵在原地，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他扫了一眼房间布局，见左侧有一扇雕花木门，想必是内室，便抬手指了指：“你们去那间房里等着，把门关上，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是，大人。”春湄与夏禾连忙欠身应下，转身快步走向内室，木门“咔哒”一声合上，隔绝了她们的视线。
唐毅这才长舒一口气，心中暗自腹诽：这排场倒真像古代的王侯将相，只是这般被人伺候着，反倒比与人动手还要累上三分。他摇了摇头，将这些纷乱的念头抛开，大步向浴室走去。
浴室的门是用香樟木做的，尚未推开，便有一股湿热的水汽夹杂着浴汤的香气扑面而来。推开门的瞬间，唐毅不由得愣住了——秋棠与冬芷正站在浴桶旁，身上只披着一层半透明的白纱，纱质轻薄如蝉翼，将两人玲珑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昏暗的灯光透过纱层，在她们白皙的肌肤上投下淡淡的光晕，傲人的双峰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