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屿澈有些犹豫。
“这是……”
林飒飒很快接过他的话，语气还有一点委屈。
“这是我的睡衣，怎么啦？你不会介意吧？这个都是洗干净了的。”
王屿澈连忙摆手。
“怎么会？我一点都不介意。”
这一幕要是让他老父亲和爱操心的老大哥看到，指不定心情得多复杂。
是谁？是谁洁癖到连外面的厕所都不想上，宁愿憋着回家。
半晌，王屿澈又看向林飒飒。
林飒飒眨了眨眼睛。
“怎么啦？”
“我要换衣服了。”
王屿澈强调。
“你换嘛，”
林飒飒叹息一声。
“其实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刚刚，在那边，看到你的身体，很有感觉。”
见王屿澈捏着手里的睡衣，满脸的茫然，林飒飒又补充道。
“你懂吧，就是很有灵感。”
说到灵感，王屿澈懂了。
他还有一种找见知音般的激动，脸上泛起了一些因为欣喜而产生的红润光泽。
“我懂！那枚戒指就是因为我遇见你之后产生的灵感，而设计出来的。”
他又问道。
“看到裸模有灵感，飒飒是会画画吗？”
林飒飒嘴里有含糊着。
“算是吧。”
她和美术生都喜欢把头上的毛染成不同的颜色，这怎么不算呢。
林飒飒的重点来了。
“所以，你能不能让我仔细看看？”
林飒飒离得太近了。
她刚开始只是围着他看，后面就开始得寸进尺。
“光是看没有实际的感受啊，我想碰一碰你的手臂，可以吗？”
“碰一碰你的脸，可以吗？”
“你的肩膀。”
“你的……腹肌。”
这对吗？
王屿澈的底线在一步步后退，他微微仰头，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除了已经过世的母亲，他再没有和任何异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就算是和母亲，那也是小时候了。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他能够感受到，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变化。
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林飒飒能快一点结束这场单方面的折磨。
没想到忍耐了好几分钟，等来的却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邪恶的开始。
“挡住了，我看不到全部。”
王屿澈顺着林飒飒的视线往下看去，那是他唯一可以蔽体的浴巾。
在看林飒飒，她还是那样抱歉的笑容，只是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失落。
“如果太勉强，那就算了。”
王屿澈：“……”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艺术鉴赏。
据说他那些美术系的同学，每个学期都要画上百个裸模。
这没什么的。
王屿澈沉默半晌，还是缓缓点头。
“好。”
林飒飒用食指轻轻一勾，浴巾就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王屿澈是那种高挑修长的体型，所以……简直是（ ）得不像话。
丑陋而充满了攻击性，与他这副像艺术品一样的身体格格不入。
幸而浅淡的颜色中和了这种凶恶感，不然违和感只会更重。
看清楚了之后，林飒飒用惊讶而玩味的语气道。
“好像跟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了。”
王屿澈表情自然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为了说服林飒飒，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这是正常的。”
“我的那些美术系同学，说男性裸模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他觉得自己说的很坦然，其实在林飒飒看来其实已经羞耻得快要钻进地缝里了。
说到这里他都有些疑惑了。
“飒飒，你应该知道的呀。”
林飒飒清了清嗓子，为了弥补自己的心虚，她还即兴发挥，说了一点自己的感悟。
“我当然知道，我觉得确实挺正常的，像是那些古希腊的雕塑，我就不是很欣赏，要表现战士的英姿勃发，除了刻画他的肌肉线条与面部坚毅的表情之外，这个地方当然也很重要，为什么偏偏刻画的都是不太好的状态呢。”
王屿澈：“……”
这对吗？王屿澈还发着烧，他感觉自己快被林飒飒绕进去了。
对艺术的信仰与热爱拯救了他，打了一个激灵，他终于清醒了一点。
这……这简直是对艺术的践踏。
“……你的关注点很奇特。”
换做是其他人，话不投机半句多，王屿澈早就不理人了。
但这个人是林飒飒，他根本生不起气来。
不过他也回过了味来，看出来林飒飒在哄自己。
“你骗我。”
他默默地将那件毛茸茸的蓝色睡袍套在自己身上，遮住了一切美好风光。
林飒飒遗憾地收回了视线，漫不经心道。
“我就是想看看啊，你又不给看，只能出此下策了。”
她彻底不装了。
“你有过吗？想试试吗？”
林飒飒的语气像是在诱哄绵羊。
王屿澈脸红的不像话，但还是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行的。”
王屿澈时刻谨记着之前跟老父亲视频时他叮嘱的话，第一次在人家女孩子的家里过夜，要老老实实的，不能乱来。
说完这句话后，王屿澈都不敢观察林飒飒的表情，他低着头将自己的脸埋入衣领里，睡袍上的馨香涌入鼻腔，即使知道这只有可能是洗衣液的香味，他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于激动。
林飒飒果然生气了。
“我今天就是非要这么做，你能怎么的？”
王屿澈刚刚还坚定的表情一下子就碎了，他有点慌张，老父亲只说让自己不要乱来，也没说女孩子非要乱来该怎么办啊。
林飒飒看了他两秒，然后下了判断。
果然，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其实嘴里说着不要，心里就是要。
林飒飒更没有愧疚感了，她甚至有点激动。
为什么今天会如此不依不饶，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听说发烧的人，体温也会很高，38.8度的（ ）（ ）……”
听见林飒飒的虎狼之词，王屿澈脸上的表情都空白了。
飒飒怎么会说出如此不堪入目的话语，他真的疑心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小少爷也不是真的傻，还是有自己的脾气的，他现在心里九分的羞，一分的恼，更让他无措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有种说不出的激动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