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激烈争吵，章洵叹了口气，示意工作人员切断直播。
总是这样……
她透过透明玻璃看向场地中央抱在一起南大队员，这里隔音很好，听不见丝毫场外的声音，却能感受到他们激动欢快的氛围。
视线锁定在正站在西昭那名高中锋面前的于泽身上，章洵的嘴角抿直。
你能否在这个领域扭转大众对beta的看法呢？
赢了西昭大家都很高兴，这会儿还没出场地，姜尧他们的电话就开始一个接一个响起。
“喂哲哥？对，你也看比赛了？咳……没看错，沈队是来赛区了，是他没告诉你们跟我可没关系……”
“芝芝！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恭喜我的，对吧对吧这场比赛我简直是帅呆了……”
“小鸟？啧，你打不通给我打干什么？鲤鲤跟人叙旧呢没空搭理你。去吧去吧，我会转告他的，就这样啊我还等着给我妈报喜呢。”
观众席的人逐渐散去，技术台人员和球场志愿者都在忙碌地进行收尾工作。
脱离队伍的吴文卓找到于泽，脸上再也没有当初面对他时愤懑和执拗的样子。
他神情有些落寞，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终究还是你赢了。”
于泽看了他一眼，淡然地移开视线。
说:“不是我，是我们整支队伍。篮球是集体项目，你不需要跟我一个人掰扯谁输谁赢。”
“也是。”吴文卓无所谓地耸肩，“你们的确是一支队伍，我才是孤军奋战的那个。”
“以前我还嘲笑你没有选好队伍，选好学校，现在看来，西昭更不如，我未来几年也就栽在这里了。”
于泽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他，面无表情拆穿道:“你在这里装什么？”
国青队员这几个字的含金量他当然清楚，带国字号的人，是效力国家而不是西昭大学。
西昭？对他们来说只是个挂名学校而已，ccb这种大学之间的比赛，吴文卓算是被调回来帮学校个忙。
还说什么栽了的话，简直是凡尔赛。
被于泽用不屑的语气调侃，吴文卓尴尬地轻咳一声，又忽然笑起来。
没了以前剑拔弩张的敌对关系，这样和于泽相处起来，他居然觉得奇怪中又带着一点令人心安的感觉。
“你实力这么强，怎么没想着进国家队？我看你们队跟陆指导走得还挺近的，他都没想着给你们开点后门？”
于泽闻言，下颚微微绷紧，敛下羽睫。
“国家队是什么好地方吗，我觉得这里就挺不错。”
“你没有这个想法，那姜尧呢？”吴文卓双手抱怀，“我可听我们集训队的教练说了，南宁大学有个叫姜尧的中锋，被国家队那几个教练眼馋了很久。”
“这次陆指导来，恐怕是要挖人。他万一去了国家队，你跟你的Alpha可就分隔两地咯。”
于泽冷哼:“想看我笑话，你的消息未免太落后了。”
陆镇丰都亲自来南大挖过几回了，还用得着他说。
见于泽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知道他应该是早就得到消息。
吴文卓无趣地扬了扬眉:“我还挺希望姜尧能去国家队的，因为我也即将冲击国家队的门槛。”
他侧过脸，微微低下头:“记得帮我转告姜尧，就算以后做了队友，我也不会认输，我一定会比他先一步打上主力！”
说完，他就转身踏步离开。
姜尧的事，知道的人很少。
在吴文卓看来，没有任何一位热爱篮球的人能够拒绝成为国家队的队员，像姜尧这种天生就该在球场上的球员就更不可能了。
于泽大拇指用力按着指弯，闭上眼睛，用力遮挡住眼底格外不是滋味的情绪。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开始振动，隔着衣服布料将感知传递。
以为又是季南鸥的骚扰来电，于泽无语地拿出手机。
在看到没有任何备注，却异常熟悉的那串电话号码时，他不易察觉地拧紧眉头。
抬头观察了起周围环境，发现大家放松的放松，聊天的聊天，姜尧也不知道在跟什么人视频。
略一思索，于泽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接通，他正要发作，对面却抢先一步开口。
“哎哎，我知道我又违背了没事儿别瞎跟你联系的规定，不过我是来恭喜你的，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种时候就别跟我计较了。”
于泽听他一阵突突完，沉默两秒，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该谢谢你。”
“这就对了嘛于泽，打赢比赛该高兴。可惜你今天表现没以前好，肯定是因为没有我的定制手表加持。”
电话那头继续兴致勃勃地说:
“不过你后悔也没用了，谁让你上次不要，我已经把他转赠给另一个乖巧懂事的小omega了。”
于泽在场边找个位置坐下，旁边高出一节的技术台隔绝了南大众人的视线。
比赛打赢他的心情的确不错，也乐意陪对方多聊几句废话。
他说:“哪个可怜的小omega着了你的道，难道不知道你宇文二少爷的东西是不能白收的？”
“这话说的，我倒是白白送给你，你自己不要，他们跟你又不一样，当然得付出点儿代价。”
中心城高耸入云的公司大楼里，宇文炎姿态闲散地坐在旋转靠椅，双手无意识地把玩着一块魔方。
“说正事吧，你打电话过来，总不能真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
耳机里传来突然冷淡下来，带着独特味道的清冽嗓音。
宇文炎勾起嘴角，混血面孔隐匿在昏暗的桌灯下，蓝色眼眸掀起轻微的波澜。
他有时候格外喜欢听对面这人在电话里的声音，虽然有些失真，却极好地淡化了对方随时随地都能出现的凌厉。
宇文炎心情愉悦地说:“这难道不算正事儿吗？”
“你的比赛现在对于你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没有任何东西能越过去。”
他轻笑一声，话依旧不紧不慢。
“这也是你为什么总是不想接我电话的原因吧，因为现在只有我能把你从虚幻梦境中拉出来，短暂地提醒你一下，现实到底有多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