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脸色果然阴沉了下来，他紧紧盯着若曦，一字一句道：“朕记得，你似乎未向贵妃行礼。”
明玉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满是得意之色。她就知道，康熙一定会为她出头。
若曦心中暗叫不好，她方才只顾着应付康熙，竟忘了向明玉行礼。如今被康熙当众指出，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连忙跪下，向明玉磕了个头，颤声道：“奴才知错，请贵妃娘娘恕罪。”
明玉斜睨着若曦，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她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若曦格格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在皇上面前太过紧张，连规矩都忘了？”
明玉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就是要让若曦难堪，让她知道，在这后宫之中，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若曦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羞愧难当。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再次磕头道：“奴才知错，请贵妃娘娘恕罪。”
“起来吧，”明玉故作大方地挥了挥手，“本宫也不是那等斤斤计较之人。只是这宫里的规矩，若曦格格还是要好好学学才是。”
“谢贵妃娘娘。”若曦低着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心中虽然愤懑，却也无可奈何。
康熙似笑非笑地望着若曦，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也带着帝王的审视。
“起来吧，朕瞧着若曦格格与几位阿哥都走得颇近，不知可有心仪之人？”
这话一出，席间众人皆是一愣，纷纷将目光投向若曦。明玉则掩唇轻笑，眼波流转，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若曦心头一跳，康熙这话分明是在试探她。她与几位阿哥确实有些来往，但那都是因为她在阿哥们之间周旋，试图改变他们命运的举动。
若是今日在康熙面前承认了对某位阿哥的心仪，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和麻烦。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恭敬地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不敢妄言心仪。奴才身份卑微，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哦？是么？”康熙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朕瞧着你和老八、老四、老十、老十三、老十四都走得挺近的啊，莫非是瞒着朕，偷偷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康熙故意将“老八”、“老四”和“老十”这几个敏感的名字点了出来，他知道这几位阿哥都在争夺储君之位，而若曦与他们都有来往，这其中的关系就值得玩味了。
若曦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知道康熙是在给她挖坑，就等着她跳进去。她若是承认了与几位阿哥的私交，必然会引起康熙的猜忌，甚至会牵连到几位阿哥。
可若是否认，又显得太过刻意，反而会加深康熙的怀疑。
冷汗顺着若曦的鬓角滑落，浸湿了衣领。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几乎要震破胸腔。康熙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剖开，看透她心中所想。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有好奇的，有探究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明玉那带着几分得意和挑衅的视线。
若曦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进退两难。
承认？她与几位阿哥的来往的确密切，但大多是为了在波诡云谲的夺嫡之争中保全自己，以及试图扭转历史的悲剧。若是承认了“心仪”，岂不是授人以柄，落人口实？到时，不仅她自身难保，还会牵连到几位阿哥。
否认？康熙方才亲口点名了老八、老四和老十，这分明是话中有话，暗示她与夺嫡之争牵扯不清。若是此刻否认，岂不是欲盖弥彰，更加深了康熙的疑虑？
就在若曦绞尽脑汁，苦思对策之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皇上，您可冤枉若曦格格了。”
明玉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尽是娇媚：“若曦妹妹初入京城，对几位阿哥都十分敬重，平日里多有请教学习，这才会与几位阿哥走得近些。”
明玉巧笑嫣然，眼波流转间瞥了若曦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得意，仿佛在说：“看吧，还是我技高一筹。”
若曦心中暗暗叫苦，明玉这番话看似是在帮她解围，实则将她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她与几位阿哥的来往，并非简单的“请教学习”，其中牵扯着复杂的利益关系和情感纠葛。
如今被明玉这样一说，倒像是她刻意接近皇子，意图攀附权贵。
八爷胤禩温润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皇阿玛，若曦对规矩礼仪尚不熟悉，许是与儿臣等请安时多说了几句话，让皇阿玛误会了。”
他微微躬身，姿态恭谨：“臣等兄弟之间，理应兄友弟恭，互相照拂，若曦聪慧伶俐，常向儿臣等请教，儿臣等也乐于解答，并无其他逾矩之举。”
康熙的目光从若曦身上移到胤禩脸上，带着几分审视。
“老八，你倒是很会护着人啊。”他语气意味深长，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胤禩温润的声音仿佛春风拂过，化解了殿内紧张的气氛。
“皇阿玛明鉴，若曦是若兰的妹妹，儿臣与她多有接触，也是为了替若兰照拂一二。”他微微躬身，姿态恭谨，却又不卑不亢。
康熙深深地看了胤禩一眼，目光中意味不明。他自然知道胤禩和若兰的关系，也知道若曦是若兰的妹妹，但胤禩此刻主动提及此事，却让他心中生出几分疑虑。
康熙的眼神深邃莫测，半晌，才缓缓说道：“既是如此，朕便不再追究。只是，宫中规矩森严，男女有别，日后还需谨慎些才是。”
胤禩恭敬地应道：“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
若曦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她偷偷看了明玉一眼，却见对方正对着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笑容让若曦心中一凛，她总觉得明玉似乎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