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珩做了一个梦。
他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母胎，被一个茧紧紧包裹着，闷热，且难以动弹，双眼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难以睁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茧破碎开来，陈珩随着液体一起坠落在地，地面很柔软。
他勉强睁开眼睛，朝上看去，看到了在无尽的黑暗中，有一棵巨大无比的树撑开树冠，树冠上密密麻麻的叶片将整个黑暗扛起。
这里的黑暗……有些熟悉。
陈珩疲倦地眨眼，此刻的他不知为何思维迟钝，根本想不起来这里到底和什么相似。
“沙……”
似乎是大树轻轻摇晃着，此刻陈珩才发现，那遮天蔽日的并不是什么叶片，而是一个又一个的挂在枝条上的茧状物体，仔细去看便能看出一些人体的轮廓。
自己就是从这种茧里出来的吗？
陈珩抬起头，试图找到自己刚刚坠落下来的位置，却什么都看不到。
茧太多了，密密麻麻的，铺设了一层又一层。
如果每一个茧里都是一个人，那么如此多的挂在枝条的上的人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股难闻的焦臭味呛入鼻腔，陈珩感觉自己的神智正在被迅速抽离，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得极其模糊。
“喂，陈珩！陈珩！醒醒！”
大喊声在耳边吵嚷着，陈珩猛地睁开眼，对上了孙旸和猫脸老妪的脸。
“你怎么了？我们刚刚过来就看到你躺在路边。”
孙旸颇为担忧地问道。
陈珩张了张嘴刚想说话，一股极致的眩晕感就迫使他偏过头大吐特吐起来，直把胃液吐了个干净才好转起来。
陈珩缓缓吸了口气，虚弱地问道：“这是哪？”
“刚刚你说你要独自去前面看看，然后我们就沿路往回走了一段，想着找个地方等你。刚走出没几步，就看到你在路中间躺着。”
孙旸说道。
陈珩偏头去看，周围果然是层层厚重的白雾，他在孙旸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口袋中的小丑牌已经消失不见，自己本能看见的挂在路边的小丑尸体，以及那个深坑也都不见了。
陈珩皱眉去回忆刚刚自己看到的一切，虽然他在梦中意识混沌，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犹如打印机的记忆力，将眼前的一幕幕尽数复刻进大脑之中。
“大厅。”
陈珩忽然意识到了那一幕黑暗究竟眼熟在哪，他喃喃自语道。
那个地方竟与诸神游戏的大厅一模一样。
“什么？”
孙旸没听清，追问道。
陈珩皱眉，这是巧合吗？还是什么？
他的目光掠过满脸狐疑的孙旸，他在斟酌是否要和孙旸共享这个消息。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孙旸指了指自己，笑道。
陈珩摇摇头，缓缓开口道：“你还记得神眷卡背面的图案吗？”
孙旸颔首：“记得，燃烧的世界树，还有一颗淡金色的巨大竖瞳。”
“我刚刚就看到了这一幕。”
陈珩接下来的第一句话语就让孙旸陷入了沉思，他敛去了小丑和自己后面梦境看到的片段，将自己坠入深坑看到的宛如神迹般的景象，描述给了孙旸听。
“而那巨树撑起的空间与诸神游戏的大厅非常相似。”
陈珩最后用这句话收尾，他看向孙旸，却见对方也是紧皱眉头，很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