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传说妖精吃人是真的。”
梁艺梵一脸的难以置信。
姜且摇了摇头，纠正道：“不是妖精，是怪物。”
“有什么不一样吗？”在梁艺梵的思维中，妖精就是物体成精，和姜且说的情况很像。
姜且：“人死后怨气不散，顶多随着日积月累变成厉鬼。”
“而冯璐养的那只四处害人性命，靠吸食活人精气和吞噬生魂壮大自己，时间一长，供它附身的死物会成为活人躯体一般的「肉身」。寄居其中的厉鬼，则成为与之一体的「魂魄」。”
“它一不靠吸收日月精华修行，二不靠老天眷顾获得机缘重塑。靠着违背天地理法，滥杀无辜重新修出人形……说是怪物都算抬举它了。”
梁艺梵心头恶寒，“那你知道，她杀了多少人吗？”
“网上不是已经扒出来了吗？”姜且道，“都是真的。”
梁艺梵倒抽一口冷气。
事发后她一直开小号奋斗在吃瓜第一线。
所以记得很清楚，在冯璐“附近”发生的死亡事件多达十几起。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
梁艺梵咽了咽口水，轻声问：“与虎谋皮，冯璐就不害怕吗？”
姜且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如果是你得到了可以不劳而获，又能不承担任何后果的能力，你会心动吗？”
如果面对其他人，梁艺梵一定大义凛然地说“不会”。
但眼前是能看透人心的姜且。
梁艺梵不好敢撒谎。
“会。”
浸泡在娱乐圈这样五光十色的名利场中。
很少有人能保持本心，甘心像条老狗一样，哪怕看不到前途也要坚持。
梁艺梵敢说，圈子里的人没人能抵住这种诱惑。
昨晚睡觉前，姜且反复看过多次冯璐这些年的面相变化。
原本的杏眼，变成了眼白居多的三白眼。
鼻翼收窄，耳廓轻微外翻。
嘴唇变薄，嘴角下垂。
之前有网友抨击过冯璐的长相，说她肯定整容了。
冯璐和粉丝自然极力否认，但一些喜欢蹭热度的算命博主却指出，冯璐面相变化说明命运也在变化。
当心盛极必衰。
最终结果是，这些博主被骂到退网。
这次冯璐被扒后，那些互联网记忆又被翻出来。
许多人都说当时的大师都是神预言，希望他们回来算算冯璐的下场。
“冯璐性格坚韧，行动力强，心动了必然会行动。”姜且的视线落在地上，“只要摆脱了前期的挣扎和恐惧，便可安心接受接下来的馈赠。”
“至于你说的危险……”她笑了下，转头看向梁艺梵，“贪婪迷人心智，她以为拴鬼的绳子在自己手里，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被捆住脖颈的人。”
——
梁艺梵一整天都窝在姜家，而且必须和姜且待在一个空间里。
就连上厕所也求姜且站在门口。
晚上姜丽书回来，她又帮着做饭。八点一到，就搬着塑料凳坐到姜且身后。
姜且打开电脑，登录直播间。
【姜姜马上过年了，要出去旅游吗？】
【姜且背后是梁艺梵？她怎么会在姜家！】
【盲猜今晚有攒劲的节目，该不会是现场直播抓冯璐吧】
【抓你马，你个孤儿再乱说全家一起躺马路】
这条弹幕刚出现，就被康训踢走拉黑一两条龙。
【我们直播间不欢迎冯璐脑残粉，冯璐粉赶紧走】
【冯璐粉丝别自取其辱了，与其在这里刷存在感喷粪，不如去劝劝你家姐姐投案自首】
【诚心发问，搞封建迷信害人真能坐牢？】
姜且：“坐不了牢也没关系，养鬼遭到的反噬，只会比坐牢痛苦千百倍。”
【乱说nmb，姜其你给我等着，我要杀了你】
第二个黑粉也被踢出了直播间。
姜且挑了下眉，转头看了眼右手边的窗户。
然后起身走到书桌前来开抽屉，取出一个纸人放到窗台上。
又取来黄纸和毛笔、朱砂液。
【姜姜在写什么？？】
【是不是画符？】
梁艺梵想到刚才那句威胁，怕打草惊蛇，急忙摆手：“不是不是，她，她在写日记！”
【？】
【？？】
【？？？】
满弹幕都是问号和省略号。
网友们懂的自然懂，没有人再继续追问。
姜且把画好的可扰人神志的黄符贴在纸人身上，回到电脑前。
“好了，咱们开始直播。”
后台立即涌出数不清的连线请求。
姜且选了一个叫“写代码秃头”的网友。
他叫柳知年，是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上班族。
看到姜且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样，他哐哐以头撞桌。
“姜小姐你救救我吧，我家里有鬼。”
姜且让他抬起头。
本就发黑的印堂，在撞了几下过后，开始隐隐发红了。
姜且：“……”
“先去用湿毛巾擦擦额头。”姜且无奈地叮嘱，“别再撞了，再撞你头顶的火就灭了。”
柳知年连忙双手捂住额头，冲进卫生间。
怕姜且会挂连线，只花了不到十秒，他就回到电脑前。
姜且问：“那个红包呢？”
柳知年拉开抽屉，取出红包举到镜头前，“在这儿！我没敢扔，一直放在抽屉里。”
姜且叹了口气，“既然已经知道东西不对劲，为什么不扔？直接拿去烧掉。”
“我，我怕扔掉或者烧掉，他会怪罪我……”
柳知年边说边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当场烧得干干净净。
姜且：“去拿些糯米撒到地上，边边角角都别放过。”
“哦哦，我马上去！”柳知年快步走进厨房。
拎出糯米袋子时突然才反应过来。
姜且居然连他买过糯米都知道。
白色糯米沾地很快变成了灰色。
柳知年愣了愣，不要钱似的，又撒了三遍才停下。
他喘着气坐回凳子上，“好了，姜小姐。”
姜且点点头，往后靠在椅子上，“说说你的故事吧。”
得让网友们引以为戒。
柳知年尴尬地挠了挠脸。
“前段时间不是元旦放假吗，我回了一趟老家，正巧碰到村里有老人过世。”
他们村里有个习俗。
老死的是喜丧，各家都要派人前去帮忙。
好沾沾长寿运。
柳知年知道后，主动向父母提出想帮忙的意愿。
柳爸爸只当他是念旧情，同意了。
只有柳知年知道，自己是图那点红包钱。
【鸟为食亡】
【人为财死】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