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文秀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她急忙穿衣服起来，洗了手就去了厨房，看妈在揉馍，不满地说：“妈，你起来蒸馍，为啥不叫我？”妈笑着说：“你正睡得香呢，还没醒，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文秀没好气地说：“昨天说好了今天早晨一起起来蒸馍，偏偏你不叫我起床，就是想让我不好意思的。”妈调侃说：“秀秀，看你噘嘴的样子，嘴上能挂个秤锤了。我知道你昨天也累着了，就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你就给我使起小性子了，看我不拿擀面杖敲你！”二嫂听见了，过来说：“秀秀，你怎么惹妈了，让妈非要用擀面杖敲你？”文秀说：“嗯，二嫂你就来看我的笑话吧，我挨打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呀？”二嫂小红“嘿嘿”笑了起来，说：“我就看看你怎么惹妈了，妈要打你，肯定是你的不对。”妈说：“我没叫她起来蒸馍，她就给我使小性子了，小红你说她该打不该打？”二嫂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秀秀也是一片好心，想帮妈多干点活；妈更是一片好心，想让秀秀多睡一会儿。既然都是好心，就别打秀秀了，她是家里的千金小姐呢。”文秀辩解说：“我只是说妈不该不叫我起来，我才没有使小性子呢。”
妈说：“这个秀秀长这么大就没有挨过打，她小时候很乖，长大了也很听话；只是在找婆家这件事上说啥也不听话，非要跟酆佩轩不可，她从小娇生惯养，被惯坏了，家里拿她没办法，只好给她定了亲。这个妮儿犟起来谁也惹不起她，不过该教育的时候也得教育。对了，小红，家里的蒸馍锅呢？”小红愣了一下说：“哎呀，妈，家里只有一个小锅可以馏馍，蒸馍的锅还没买呢。因为也不常用，我和文亮基本上都是吃食堂，就是在家里吃也是从食堂买馒头，没有蒸过馍。这可怎么办？要不然秀秀去买一个蒸馍锅吧，以后会常用的。”文秀不以为然地说：“去买蒸馍锅，哪儿还来得及？商店一般九点才开门，咱们揉好的馍到等到九点都变酸了。”小红想了想说：“秀秀，你干脆去大嫂家借她的锅来用吧，我知道她家有蒸馍锅，不过她家蒸馍锅也不常用。”文秀说：“好，我这就去。嫂子，我骑你的自行车去吧？”小红说：“好的，不过你带个绳子去，可以把锅绑到自行车上带回来。”文秀点点头说：“好的，我去了。”说着，她就拿上自己的小包和车钥匙出了门。到楼下的储藏室里把自行车推出来，又找了一段绳子带上，就骑车直奔大嫂家而去。到了大嫂家的时候，正好七点来钟，她敲门，大哥来开的门，一看是文秀，吃了一惊说：“秀秀，这么早过来一定有事吧？”文秀笑着说：“大哥，有事都是事不大。”大嫂过来说：“秀秀，赶快进来坐。”文秀说：“大嫂，我不坐了，那边正着急呢。大嫂，我来借你们家的蒸馍锅用一下。”大嫂大笑说：“原来是借蒸馍锅呀，肯定是你和大娘在家蒸馍了，呵呵。秀秀，你跟小红说，这蒸馍锅不用还了，就让她用吧。这个锅我一直也没用过。”
文秀说：“大嫂，你们家也不蒸馍吗？”大嫂摇摇头说：“我们都是在食堂买馒头，没有蒸过馒头。就是过年的时候，也没有用过。”说着，就去把蒸馍锅找出来交给文秀。文秀把锅绑在自行车后座上，对大嫂说：“大嫂，这两天我就过来给你改裤子，你把裤子找出来就行了。我有空就来了，你不一定在家。”大嫂说：“好的，秀秀，麻烦你了。”文秀说：“没事，不麻烦。我走了，家里还急等着用锅呢，馒头已经揉好了，嘻嘻。大嫂，再见！”大嫂说：“秀秀，再见！”
文秀急急忙忙骑车回到家，把锅交给妈，妈洗了洗锅，加了水，把揉好的馍往锅里装，用了三层箅子才把馍装进锅里。把火打开，就开始烧水蒸馍。妈说：“秀秀，你看看表，要蒸四十分钟。”文秀说：“好，现在是七点三刻，到八点二十五就好了。妈，我看着呢，你放心吧。”妈嘱咐说：“秀秀，时间到了就关上火，稍等一会儿再掀开锅。”文秀说：“妈，我记住了。”二嫂对文秀说：“秀秀，你吃饭吧。”文秀说：“好。”粥、馍、菜早就摆在餐桌上了，妈、小红、文亮都已经吃过饭了，只剩下文秀还没有吃。于是她就坐下吃饭，吃完饭顺便把碗洗了，然后她去洗尿布刚刚洗好尿布的时候，看看表，已经到了八点二十五了，她就去厨房关上火。又去把尿布晾起来，洗洗手，就去把蒸馍锅掀开，一股白面馍的香气扑面而来，然后一层一层打开，馍又大又暄，闻着香气就不由得想吃。文秀喊道：“妈，你蒸的馍又暄又香，快来尝尝啊。”妈不在意地说：“不要大惊小怪，白面馍都是这样的。”小红过来看了，说：“妈蒸的馍就是好香。”
文秀拿起一个馍给小红，说：“嫂子，你尝尝，肯定好吃。”小红说：“刚吃完饭，我哪儿能吃得下这么大一个馍？给我掰下一点尝尝就行了。”文秀就掰下一半给小红，说：“嫂子，不到半个馍，尝尝吧。”文秀把另外的半个馍去给了妈，说：“妈，尝尝你自己蒸的馍。”妈说：“我也吃不了半个，你掰下一半吧。”三个人都吃了，都觉得自己蒸的馍就是好吃。文秀把蒸好的馍放进馍筐里，把蒸馍锅收拾一下，就回到客厅打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