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本来以为吴辜应该睡了，把汪灿扔到一个病房里，让人注意着。
回到吴辜的病房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电视的声音，动画片放的正开心，推开门进去就看见吴辜正靠着床吃着什么，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
“还没睡？”
张海客走到床边吴辜这才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看他一眼，招了招手让他坐下手上的苹果递给他：“回来了，吃吗？”
张海客看着他啃了一半的苹果，无奈的笑了笑：“你自己吃吧，我不饿，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吴辜指着电视：“这动画片老有意思了，一块看？”
他说完突然皱了皱眉，转头看张海客：“你身上什么味道？”
张海客皱着眉头扯了自己的衣服闻了闻：“没什么啊，可能是今天去霍家带人的时候他们家地牢的味道。”
吴辜皱着眉头：“你去洗下有点难闻。”
张海客没办法只能听他的，站起来去储物柜里拿了自己的衣服去浴室，关上门很快就听见了水声。
吴辜继续啃着自己的苹果看电视，张海客出来的时候浑身的水汽，头发还是湿的擦着头发往沙发那边过去。
还没有过去就听见吴辜喊他过去，有些奇怪的走过去，吴辜伸手让他弯腰，张海客照做，吴辜把他头上的毛巾拿过来。
“我给你擦。”
张海客挑了挑眉，想不明白这小子想干嘛，拿了板凳过来坐到床边，吴辜伸手给他踩着头发，实际上的目光都在他脖子上的纹身。
那一圈纹身因为刚刚洗过的原因非常明显，张海客又不算黑，在脖子上看起来非常的具有性张力。
他这边擦着擦着动作停了下来，张海客正准备转头就被吴辜按着脑袋不让他动，吴辜把手指头穿插在张海客的头发里，看着手指上的图案一点点显现。
吴辜把毛巾碰到他头上，揽着他的脖子把左手送到他面前：“给你个惊喜。”
张海客正准备问他什么惊喜呢目光在他手上看了看突然发现他无名指上有一点不一样，扯住他的手指看了看。
无名指上一圈梵文，看起来非常之眼熟，张海客转头看吴辜：“这个，和我脖子上的是一个？”
吴辜笑着点头：“对啊，怎么样这个礼物喜欢吗？”
张海客瞪大双眼，怪不得那天洗完澡出来，吴辜突然问他脖子上的纹身是什么，原来是这样，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喜欢，非常喜欢。”
吴辜点了点头：“喜欢就好，谢谢你送我的玉佩，谢谢你把我哥从雪山里救出来，也谢谢你，一直喜欢我。”
张海客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被吴辜打断了，吴辜的手放在他的嘴上，就像是他在亲吻那个带着纹身的无名指。
张海客看着吴辜冲自己笑：“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想听，我要其他的回礼。”
张海客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笑着看他伸手把他的手拿下来，下一秒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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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吴辜醒的时候汪灿已经被带过来了，身上被好像是床单之类的东西缠着扔在沙发上坐着，旁边就是正摆弄早饭的张海客。
吴辜洗漱好吃了两口饭眼睛就总是看旁边的汪灿，虽然人被捆住了，但是不影响他的眼睛老是恶狠狠的瞪着吴辜。
时隔这么多年，又一次看见对方，汪灿眼睛里都是积攒的怨气，吴辜的眼睛里都是探究，汪灿比自己记忆中看起来没有多大差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头发里多了不少白色的发丝，而且头发留长了不少，而且皮肤白了不少，看样子霍家估计整天给他关在不见光的地方。
吴辜吃完饭张海客才把汪灿嘴里塞着的布扯出来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吴辜看着汪灿，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看着对方。
张海客收拾好之后就伸手在吴辜面前摆了摆手：“干嘛呢，当着我的面，眉目传情，我不允许。”
吴辜给他了一个白眼：“我的眼光有那么差么，这小子放几年前我可能还看一看，现在看起来像地狱里爬上来的女鬼一样，长的再好看我也不感兴趣。”
旁边的汪灿看着他们两个，好一会突然开口：“什么时候死？”
他说完的下一秒张海客的手就差点瞄准他的脸打下去，被吴辜伸手挡了一下，张海客这才收回手，但是目光却是一点没收，恶狠狠的看着他。
吴辜嗤笑一声看着汪灿，伸手拍了拍张海客：“没必要激怒我们，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你会先死。”
汪灿冷哼一声不说话了，现在的情况确实和吴辜说的一样，也没什么好说的，自己被关在霍家那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那么长时间，现在又被带出来。
只能说明一件事，汪家要有大变化了，只不过他现在也不清楚到底多大，是无关痛痒，重创还是灭亡。
吴辜看着他，之前没觉得，现在看留着长头发的汪灿长的和在二叔那边见过资料的那个伙计真的很像。
话说回来吴辜看着汪灿说出来自己带他出来的目的：“你肯定也很好奇我为什么放你出来吧？”
果然说到这个汪灿的目光看了过来，吴辜笑着靠到身后的沙发上：“汪家快完蛋了。”
汪灿能听出来他的话里没有任何嘲笑的意味，就是纯粹的通知他这个事情，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迟缓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看着吴辜。
“这是你说的算的事？你说了我就要相信吗？”
吴辜抬手摆了两下：“你爱信信不信拉倒，我只是告诉你，我哥从汪家回来的时候，你们老家应该就被端干净了，到时候我会放你走。”
汪灿的眼睛里都是不相信，看着吴辜：“你有这么好心？”
吴辜无奈的笑了笑，看着他：“现在是新社会，我留着你干嘛？打扫卫生吗？事情结束了我放你走，不过我得问你一句。”
听到这里汪灿嗤笑一声他就知道这肯定不可能这么简单，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吴辜等着他说。
吴辜看着他，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放你走，之后你打算干什么？”
汪灿整个人愣在原地，他没想到吴辜会问他这个问题，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吴辜看出来了他的想法笑了笑。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听哪个？”
看他好一会也没说吴辜直接开口了：“那我替你做决定先听个好消息吧。”
吴辜伸手到张海客面前，张海客非常熟练的伸手从后面的包里掏出来一个文件夹递给吴辜，吴辜打开放到汪灿面前。
“如你所见，这么多年你的底细被霍家调查的很清楚，昨天带你过来，霍家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直接给他带了回来，我看见的时候还挺惊讶的，你居然不是正统汪家人。”
汪灿的瞳孔出现了一瞬间的动摇，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文件夹上，上面是一张报告，dNA比对报告，最下面写着，两人是亲兄弟的概率是99.99％
汪灿的眼睛突然开始泛红，挣扎着想伸手去看后面的内容，吴辜看着他这猴急的样子伸手给他翻了一页。
这一页是一个人的资料，上面贴着的照片和汪灿现在的样子相似度百分之八十，汪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张资料。
吴辜怕他看不清楚还在旁边给他解释：“这个人叫刘丧，特别怪的名字对吧，根据霍家出具的资料他就是你的亲生弟弟。”
“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世吗？”
汪灿红着眼睛好一会才摇头，用十分干哑的声音说了一句：“不知道。”
吴辜听见他的回答挑了挑眉：“看样子汪家这边给你教育的很彻底呢，资料显示你应该是三岁的时候被人带走的。”
“那之后虽然家里只有刘丧一个人，但是他过得好像也不好，母亲因为精神问题，早早的就离开人世，留下他一个很跟着你们的父亲，那之后你们的父亲娶了个后妈回家。”
“很快的有了孩子，他就变成了边缘人，资料显示他这个后妈对他并不好，连带着你们的父亲也开始嫌弃这个儿子，一直到一场大火，只留下了你弟弟一个人。”
“有人说这场火是你弟弟放的，这点我们无从考证，那之后他颠沛流离碰到了一个听力特别好的老婆婆，跟着她学了一些手艺。”
“听雷探墓，这个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反正他这几年在行内凭借着这个手艺过的风生水起，现在在我二叔手底下。”
吴辜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汪灿抬头看他，眼睛里已经没了怨恨，取而代之的是不确定，他看着吴辜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想干什么？”
吴辜摇了摇头：“别担心，我不会对他做什么，因为那个坏消息就是，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有个哥哥。”
汪灿愣在原地，吴辜继续说着：“我放你离开这里，如果你能保证不乱来，我可以安排你们两个接触一下，至于后面能不能相认这就看你的本事了。”
汪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吴辜也不催他在旁边坐着，张海客从旁边拿了两个苹果过来一人一个啃了起来，等到汪灿开口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啃了一大半了。
“我答应你。”
听见他的回答吴辜把嘴里的苹果咽了下去点头：“聪明人，我跟你说吴辜你刚刚如果说不答应我我本来打算让二叔送你去巴丹吉林种水稻来着。”
吴辜这样说着转头看张海客，一个眼神张海客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把苹果咬住，叼着去解开汪灿身后的扣。
解开之后汪灿把那个破床单子扔到一边，就去看桌子上放着的资料，这个资料记录着能够查到的所有东西，他翻来覆去的看。
吴辜看着他的样子也不说话，任由他看，那上面的东西他看了都觉得惨更不用说汪灿了，都是有亲兄弟的人，如果他哥过的这么惨他肯定会心疼死。
果然等到汪灿看完的时候他就只剩下一句话了：“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吴辜点了点头看向张海客：“二叔那边应该知道了吧？”
张海客点了点头：“已经联系过了，贰京说让伙计把人送过去就行。”
听见他的回答吴辜才转头看汪灿：“我跟二叔说了，让你先去他那里，等到事情结束之后，他会安排你们两个一块下去一次，那个时候就是你的机会。”
汪灿点头，张海客起身出去联系伙计，本来医院里就有人留在这，张海客电话打了没有十分钟一个人敲响了门。
张海客开门，那个伙计打了个招呼，吴辜把人交给他之后吐出一口气，走回床边直接爬了上去。
“终于把他解决了，之后就没事了，等我哥回来就跟他一块去雨村种萝卜。”
旁边的张海客听了一耳朵凑到他旁边：“你去雨村，我去哪？”
吴辜把头从被子里侧出来一只眼睛看他：“去哪，你想去哪？你不跟着我，跟着谁？”
张海客听见他的问句咧嘴站了起来：“跟着你啊，当然跟着你，你去学种萝卜，我就去学腌萝卜怎么样？”
吴辜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不要，腌萝卜不好吃，特别咸，我要吃黄瓜，还有西红柿。”
张海客应了一声：“没问题老板，小的一定学会。”
吴辜嗤笑一声，脑袋埋在被子里准备补觉，本来起的就早，正好睡午觉，他趴在床上懒得动，看他快睡着了张海客把他往中间推了推，盖上被，看了一眼窗户，把另一边的窗帘拉上，屋里一下就有了适合睡觉的范围。
张海客扯了一个板凳过来坐在他床边：“睡吧，我就在你旁边，睡醒了晚上就不用光吃平淡的东西了。”
吴辜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趴着抱着枕头真就睡着了，张海客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左手无名指，嘴角一勾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