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出来，高明启裹了裹身上的棉衣，书本塞在侧面的布袋里面，系着袋口的绳子一头悬在他的手里。
布袋里面除了书本以外，还有一捆韭菜。
韭菜是晚上牛莉拿来的。
马上就要过小年了，高明启的师兄，也就是牛莉她妈，弄了好些韭菜送到这边，让闺女分给俩徒弟。
韭菜味鲜，不论是搭配鸡蛋还是猪肉，都是很好吃的饺子馅，高明启独爱韭菜鸡蛋味的饺子。
高明启拎着东西往回走，过不了多久就要过年了，他已经开始盘算，今年过年给师父送哪些东西。
不能太贵了，上面还有二师兄关胜达，自己还没成家无所谓，送太贵重的东西，关胜达肯定会很为难。
但是也不可毫无心意。
思来想去，师父最喜欢的肯定要数好酒了。
自从谢师宴那回师父喝了高明启从空间弄出来的汾酒，时不时就会念叨几句，询问他从哪买的汾酒。
这些日子，高明启的空间里已经积攒了不少好酒，若一时间找不到市面上的好酒，那就从空间里取一壶。
“嗨。小高，有日子没瞧见你了。”
高明启正出神想着事情，冷不丁听到呼喊自己的声音，猛然反应过来，看到蔡全无挥着手朝他走过来。
蔡全无身上一副靛蓝色的厚棉衣，手里抱着一个饭盒，双手交叉抱着胸前，簇拥着来到他身边。
“蔡老哥，您这是打哪来？”
“刚从徐掌柜家里出来，帮她看孩子来着。”蔡全无朝后面巷子努了努嘴，那边是前门小酒馆私方经理徐慧真的院子。
高明启知道蔡全无一直都从徐慧真手下接些活儿干，别看他人长得五大三粗，可是看孩子收拾家务是一把好手，颇受徐慧真的赞赏。
“你咋这么晚还没回家，吃了没？徐掌柜赏了一盒饺子，一块上我那喝一口。”
蔡全无晃了晃手里的饭盒，向他发出邀请。
“这回就不去了，谢谢老哥的好意了，我刚从工人夜校回来，估摸着我爷爷正在家里等着呢，回去晚了不合适。咱们下回再约时间，一块坐坐。”
蔡全无点了点头，他还记得那天晚上下大雪，小高的爷爷大晚上蹲在街口等候高明启的画面，想必今天是一样的情况。
“行，那我就不强留你了，咱们再约时间。”
果然如他们所想的那般，等高明启到了四合院，老高自己坐在门口打瞌睡，看来等的时间不短了。
高明启把爷爷唤醒，催着他赶紧上床休息。
“桌子上是柱子送过来的糖，明天我去外面买点东西，你给人家拿回去。”
老高心里还想着礼尚往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嘴里含糊地说着。
“爷爷，这事您别管了，我这弄了点牛皮糖，明天给他们送点。”
今天白天，空间里面开出了一袋牛皮糖，高明启拿出一块尝过，棕黄透亮的牛皮糖柔韧有嚼劲，味道也是十分香甜。
他分了两份出来，一份要送给何雨柱，另一份拿给李大勇一家。
一大早，趁着都还没出门上班前，高明启来到何雨柱屋子里，把牛皮糖搁在他们家桌子上。
“要我说你们真是太客气了，下回不能这么做了。再说了，昨天要不是高大爷照顾我妹妹，雨水晚上都吃不上饭。”
何雨柱买糖瓜送给高明启，当然不是为了回礼，开大会的时候高明启帮他发声，后面还教他认字，何雨柱人虽然莽撞，但也明白别人的好心。
而且说起来惭愧，他昨天光顾着去买糖瓜，忘了提前回来给妹妹做饭。
等他买完东西，时间都快八点了，这才想起来自家妹妹吃饭的事。
回来以后竟发现何雨水端坐在高家桌子前，埋首写着作业。
一问之下知道了，傍晚天黑下来，何雨水坐在垂花门等他回来。
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影，就被老高瞧在眼里，然后老高把何雨水带到家里，在他们家吃了口热乎饭。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在这样相处中慢慢加深。
两人也不再客气啥，高明启放下东西就离开了，又把另一份牛皮糖送到了李大勇家里。
临近过年，早晨出来锻炼的人也没了，各家各户连家里的杂活还忙不完，就得早早出门上班。
而且今年四合院的评比已经结束，明年的事情放到明年再说，起码春节前后没人张罗这事。
“爷爷，您可不能自己在家扫屋子，放着明天我来干。您就把韭菜弄好了，咱晚上吃饺子。”
高明启出门前再三叮嘱，不让老高干体力活。
扫房子也是小年的一项习俗，意在除旧迎新，拔除不祥。
距离春节只剩下六七天的时间，人们要要彻底地将自家里里外外打扫干净，擦洗桌椅、冲洗地面，再扫除屋檐房顶的灰尘，少不了登高爬低。
高明启担心老高逞强干活，万一干活的时候出点闪失，这年就不用过了。
“哎。爷爷听你的。我上午出去买点糯米，明天给你做糯米糕吃。”
高家以前是南方人，至今还保留着吃糯米糕的习惯。
蒸糯米饭，打成面团，里面可以包上枣泥，不论是放凉了直接吃，还是下油锅炸了，裹上一层糖入口酥脆粘牙，多少能让贫瘠的饭桌增添些色彩。
一大早风风火火忙完了就得上班去，今天不愧是小年，刚出门就看到有邻居已经开始打扫屋子了。
对门的阎埠贵家，虽然阎老师上班去了，可是几个孩子都放假在家。在他们母亲的指挥下，哥几个已经开始往院子搬东西，看样子今天就要打扫干净。
和阎家兄弟淡淡招呼一声，高明启就出门了。
来到鲁班馆胡同，高明启没进店里，而是拐到了后面的大师兄家里。
同样是一袋子牛皮糖，被高明启放到了师兄家里。
“这袋儿糖等下班了让二师兄来拿吧。”
当然少不了关胜达的一份，直接拿到店里显得不太好，高明启就放在师兄家的厨房案板上。
林援朝还没被他奶奶接走，看到糖，一下子就扑到高明启跟前，抱住了他的大腿，高高扬起脑袋，瞪着大眼睛看向他。
“小馋猫。”
高明启笑着拍了拍他的脑门，抽了一块牛皮糖，塞进他的嘴巴里面。
小家伙幸福地嚼着牛皮糖，感觉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