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难以启齿，而是在整理语言，尽量的把她那可能会伤害到他的猜测隐藏起来。
“我想说的是念心师父。”
“嗯？怎么忽然要说她？”不管她是什么身份，现如今已经没了性命他也不追究了。
“因为我认为她可能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你，她或许曾经是先太子那一方的人。”
燕玥微微垂下眼眸，“她既是从安南而来，极大的可能是成王带她出来的。”
所以，他还是认为念心是成王的人可能性更大。
“那她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帮你呢？不止苏醉，还有崔长束。
他会永葆青春就是念心帮助的他，而且她直白的告诉过他英国公世子是真龙天子，可崔长束本人……只懂享受，所以根本没在意过这事儿。
他若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早早的行动起来也不会让崔重掌权这么多年。”
这个消息着实把燕玥惊着了，崔长束像个怪物似的，原来是念心的手笔。
她果真是……有些邪门的能力。
“那么父亲当时神志不清，提剑攻击他人，也可能是被她害得。”
她既然那么有本事，蛊惑他人也未必做不到。
房星绵倒是说不出话来了，他的这个猜测也合理。
不过这基于他不信念心的基础上，而她当时是亲眼看到念心咽气的前一刻看到他时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那些复杂。
更重要的是……她那耷拉下来的眼皮遮挡住了她眼睛本来的模样，可她当时看的清楚，那是一双和燕玥很像的凤眸。
她不知先太子和先太子妃是什么模样，但这么多年来柴善显并没有十分的认定燕玥就是先太子的儿子，再加上在掖庭里见到从江南抓过去的郎君，足可见他跟父母样貌不像。
那他像谁呢？
“而且给念心师父净身时，我们发现她曾经生育过。”
燕玥面色又变化了几分，“生育过？”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成王啊，莫不是他跟她……
“不过这事儿只有我和平音观的几位师父知道，我那时嘱咐过她们不许再外传。”
“此事的确需要着重调查。那崔长束是什么时候见到的念心？”
“十五六年前吧，他是在安南见到的她。”
“她回去过。”
燕玥眸色渐沉，他有一种想法，如若念心的孩子见不得人，她会将之藏在安全之地，非安南莫属。
房星绵点头，“我和宏义也商谈过，认为有必要去一趟安南。首先是走一趟成王当时走过的路线，再就是念心的来历。
正好有个红川做向导，能少走很多弯路。”
他微微颔首，是非常有必要去一趟。
要说的话说完，房星绵又道：“念心生育过的事别外传，我觉着待调查清楚之后再说。”
她这个要求让他几分不解，他本是想可以要秦子绍先行去调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念心的孩子找到。
看看那孩子的父亲又到底是谁。
不过她的要求，他又怎么可能违背，“好，听你的。”
她也弯起眉眼笑，惹得他又低头撞她脑门儿。
“哎呀，我的头哪有你结实。”
“这不是你阿兄阿姐都在，我也不好做别的，只能勉强这样亲近一下。”
“……”
他这种解释，让她不知该怎么接。
敢情要是阿兄阿姐不在，他就会更过分呗？
实际上他始终也没对自己做过任何过分之事，反倒是她在两人接近时心底里有那么点儿蠢蠢欲动。
小下流小猥琐什么的会冒出来，若不是尚有理智在，可能他早就很惨了。
两个人慢步往回走，处理掉犯罪之人，玄龙军便很有礼的各守其位，并没有将这崔家当成自己的地盘。
崔玉琅给所有客人安排了歇息之地，就是原本这片属于他们家这一房的珍琅园。
之前说崔玉琅把孔萍藏起来了，估计这回能把她接回来了，也不知孔萍如何了。
蓦地，燕玥忽的伸手拉住了她。
回神儿，房星绵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小声道：“你就不怕我阿兄阿姐看到？”
他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手指，也小声回她，“往前看。”
抬头看过去，只见廊下的花圃边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化成了灰她也认得啊，正是她那见色忘义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啊。
许箐箐。
不用想对面站着的一身黑袍的高个子正是秦子绍。
亲眼看着自己的姐妹含羞娇俏，说真的，房星绵有点儿起鸡皮疙瘩。
他们二人应当是互通心意了，所以许箐箐较之以前要更羞涩些。
“咱们绕开走吧。”燕玥低声道，刚刚忽然停下就是觉着这样过去打扰人家不太好。
“让我再看会儿。”
她不想走，她想看许箐箐谈情说爱。
低头一看，这小娘子眼睛都发出贼光了。
无语的抬手绕过她脑袋强行遮住那两只大眼睛，之后强行把她拖走。
别人在谈情，她看什么看？
而且盯着他的时候，都不见她眼睛那么亮过。
许箐箐的确是很开心，久别重逢，这种喜悦前所未有。
秦子绍也笑看着她，只觉着她瞅着自己傻乐可可爱爱的。
她其实很简单，心里想什么只看她脸就看得出来。以前在京城时她对他的想法就一览无遗，但因为不能明说她就想别的法子。
他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并不讨厌，甚至还想看看她还能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理由来。
“不知你这次能待在这儿多久啊？那时殿下说你在蒲州，我以为会很久都见不到你呢。”
“听殿下调遣。不过你既然离开了洛阳，那么最好时时刻刻跟房二小姐在一起，莫要独行，免得遇到危险。”
“放心吧，我跟房绵绵不分开。而且我想应当很快就会结束了，你们这么厉害想不赢都难。
我告诉你哦，我跟房绵绵在洛阳买了好多铺子、庄子，到时再买一批最好的舞伎藏起来给房绵绵解闷儿。”
秦子绍：……
“确定是给房二小姐解闷儿？你若闲下来……”
“我……当然不会了。哎呀，你别把这事儿告诉旁人。”
完了完了，她一时高兴把这事儿都给说了。
他要是告诉殿下，房绵绵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