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找到了攻略费洺的方向，宋琳儿现在就想回去试试，跟商寻客套了两句，便心满意足地走了。
咖啡喝完了，商寻也决定离开。
在经过那女生身边时，商寻停下脚步。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女生面对着窗外，全身紧绷着，心里念念有词。
忽而，从后面传来一声低笑。
“今天的事情，可以不告诉别人吗？”商寻的声音十分温柔，带着淡淡的请求。
“！”
女生上半身直愣愣地就要往后倒，又被她强行止住了。
维持着背对商寻的姿势，脑袋猛地点点。
放心，今天的事她保证不说！
商寻被这个女生可爱到了。
“谢谢，你的咖啡我请。”
商寻买好单，离开了咖啡厅。
在门口，撞上来一个戴着墨镜跟口罩、将全身包得严严实实的男人。
走路东张西望的，还一脸慌张，又包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通缉犯。
当然，通缉犯也不会轻易上这地来。
他走得快，又没看路，这一撞还有些狠，墨镜都掉地上了。
“擦！”
那人爆了句粗口。
被人撞了，商寻也没打算计较，偏偏撞人的人还骂上了。
“走路也不看路，瞎啊！”
他捡起墨镜飞快戴上，推开商寻进去。
咦？
没推动。
商寻抓住那人挥过来的手。
“撞了人，还倒打一耙？”
“你特么谁……”
那人话语戛然而止，藏在墨镜跟口罩后的他，放弃了对商寻的纠缠。
“抱歉，是我没看路。”
他既然道歉了，商寻也没再抓着他不放，松开了他的手。
临走之前，商寻瞥了眼咖啡店里的女生。
那女生在男人进去后，就小跑过来抱住了他。
她果然是在等自己的恋人。
只是，她要等的人，是易明遥吗？
易明遥不是一直宣称单身吗？
是的！
那个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正是娱乐圈老牌流量易明遥。
商寻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但也是看过一些剧的。
当年让易明遥一夜爆红的那部剧，他就看过几集。
之所以能一眼就认出来，还是因为这次跟辛家的事情，娱乐圈内有很多人在浑水摸鱼。
其中跳得最欢、还被何闻粉丝扒得彻底的，首位就数这易明遥。
何闻知道这事后很生气，还跟他吐槽。
“我还以为他是个不错的前辈，之前跟他一块上节目，对我很照顾。我经费不够，他还带我吃吃喝喝，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虽然工作室这边早就发现，易明遥的粉丝喜欢黑何闻。
但何闻想着这是粉圈的矛盾，不必上升到两人的关系。
而且易明遥是老牌流量，这些年娱乐圈出了好几拨新人，尤其是他的出现，收割走了很多以前流量的粉丝，被他们憎恶也正常。
这方面，何闻特别有自觉。
也看得很开。
他想做闪闪发光比谁都要耀眼的大明星，那势必会夺走很多人的光芒，让人看不顺眼想整他都在他意料之中。
他也有准备。
可易明遥这样，实在是有些恶心了。
暗地里黑了何闻好多年，给他制造了无数的矛盾，甩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黑锅。
他们家营销方式歹毒，吹自己就罢了，还动不动就拉踩别家。
有好事，踩一波别人。
出了负面新闻，拖别家下水，还买对家黑料给自己挡瓜。
而且他身上的一些槽点跟黑历史，他们会想尽办法甩给别家。
何闻是他们家最恨的存在，不敢明着搞他，但小操作不断。
自己不上，天天拿着别人当枪。
他们家的职粉还精心卧底何闻粉丝群，买他大粉的号，频频跟别家撩架惹事。
致使何闻在这个圈子里的敌人越来越多。
最可笑的是，两人一起上节目，易明遥一方面跟何闻哥俩好，甚至他家粉丝还带头舞起了cp。
另一方面又给何闻下黑水，骂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这些事情都是这几天扒出来的。
平时闻香们对这位还算客气的，毕竟之前节目上还挺照顾何闻的。
如今知道了他的真面目，闻香们气得大骂了好几天。
易明遥最近日子不太好过。
何闻的粉丝那是很庞大的，他一个半过气的艺人根本不是对手。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过气的。
可这次，在买了不少水的情况下，仍然被闻香吊打，也让他开始认清到自己这些年没什么真正拿得出手的作品，确实跑了不少粉。
营销得再好，将毫无水花的剧硬是吹成大爆剧，时间久了连自己都被欺骗了。
是真爆还是虚假繁荣，也很好验证。
而他花了很大力气营销出来的好口碑，也在闻香们大肆宣传他这些年在背后干的龌龊事后，面临崩盘。
尤其是过去几年他们挑了不少事，用粉圈的话说，这次也是被孽力回馈了。
但易明遥的后台可是很硬的。
一日间，所有的黑料黑帖从各大平台消失了。
相关的词条也被夹了，大规模水军全网虚假澄清，试图反咬闻香们一口——
上次辛如蕊放出那张照片，这家可忙坏了。
工作室、职粉纷纷出动，一股硬要将出、轨渣男的罪名给何闻扣实的急迫感。
想要借着这次的事情一举将何闻按死，就算按不死，也要让他元气大伤。
名声彻底坏掉了，他代言的那些品牌便不会再与他合作。恰巧易明遥今年换了新经纪人，商务这方面很厉害，再有多年的口碑加持，又不缺流量，他可谓是最好的备选。
“回来了？”
商寻到家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好了。
只等他回来吃了。
一家人都在的时候，有专人上门做饭。何闻吃惯了家里的饭菜，所以老宅那边安排了一个厨艺最好的，中晚餐都会过来一趟。
要是想换换口味，就换一个厨师。
何擎不常在家，这些厨师们很多时候都没有展示的机会，如今少爷跟商先生爱吃他们的菜，可得好好表现一番。
何闻出手大方，菜的口味他吃得满意，就会给人加工资。
而他们发现，比起少爷吃得满意，商先生跟孩子要是夸了哪道菜一句，或者哪天多吃了几口，厨师们更能得到加薪的机会。
“好丰盛啊，还有我爱吃的家乡菜。”
“特地让人给你做的。”何闻笑着为他拉开了椅子，又对着默默的房间喊了声。
“小鬼，吃饭了。”
“来了！”
默默钻出了房门。
何闻在他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
“爸爸都回来了，你也不知道出来打个招呼。”
“戴着耳机，没听到。”
默默走过来，抱着商寻的腰。
“爸爸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商寻揉揉他的头。
这点小事，他当然不会计较的。
但何闻还是挺注重这些的，家里大人回来了，小孩子是要出来喊人的，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理人那可不行。
会被他念叨的。
也不知道何闻这个任性、不太喜欢被规矩束缚的人，怎么在这方面尤为坚持。
商寻倒是曾经听何闻提起过。
他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爸爸妈妈回家的日子了。
总是会第一时间跑下楼，喊爸爸妈妈，也许只有这种时候，作为父母的那两人才会难得给他个笑脸。
虽然很快就会因为别的事情忙去了。
后来，何闻不再去做那个眼巴巴等着父母回家的孩子。
但他内心里是很渴望一回到家，有人能高兴迎上来的，对他来说这很有家的感觉。
不管是另一半，还是孩子，在他打开门走进屋里的一刻，迎接他的是大大的笑脸、是关怀的眼神、是寻常的一句“回来了”。
那种感觉让他真切感受到自己是被需要、也是被欢迎、爱着的。
何家饭桌上并不奉行食不言寝不语，是可以交流跟分享各自的一些事情的。
何闻自然最关心商寻今日出去见宋琳儿的事。
“她喜欢费洺，但费洺一直都很忽视她，想问问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引起费洺的注意。”
“这种事情她跑来问你？而你还去了？”
这不是商寻的性格啊，他不是最不爱掺和跟费洺有关的事情吗？
“上次在辛家，是她提醒我你被辛如蕊算计了，我答应过会好好回答她这个问题，以后应该不会再跟她来往了。”
何闻对商寻的情绪也是很敏锐的。
“看来这次见面，并不是很愉快？”
商寻只说了一句，“我还行，她被气得够呛，不过走的时候还挺开心，应该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你给她出的什么主意？怎么就让她满意了？”
何闻心里酸溜溜的。
搞得像商寻很懂费洺似的。
虽然事实也是如此。
商寻想到这个事笑意就憋不住。
“我跟她说，费洺这个人很欠，对他太好他是不会当回事的，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就对他坏一点，越不把他当回事他就越在意。”
顿了顿，商寻看向何闻，眼里闪过抹狡黠。
“我觉得他们两个人挺合适的，既然宋琳儿这么喜欢，都知道他是什么人还要坚持，我想帮她一把。”
何闻听明白了。
那两人家世都不错，一个恣意妄为，另一个嚣张跋扈、欺软怕硬。
某种程度上也是天生一对了。
商寻够腹黑的啊。
让宋琳儿这么难缠的人，去祸祸费洺，他们两人彼此多折腾多折腾，其他人都能少不少烦恼。
“对了，我今天好像看见你们圈子里的那个易明遥了。”
“他？”
何闻撇撇嘴。
现在提到这个人，就只剩下膈应了。
“他认出你来了吗？”
“应该认出来了。”
他当时态度突然发生了变化，应该就是把他认出来了。
“这孙子前段时间没少买水军黑我，你以后看到他不用搭理他，就是个小人，当面对你笑背地里还不知道使什么坏呢。”
“他当时戴着墨镜跟口罩，以为我没认出他来。”
事实上商寻认人很强的。
墨镜掉下来的那一刻，他就觉得他眼熟。
之后又那反应，结果很明显了。
“都说他待人客气脾气好，但他撞到我，还骂我瞎。”
“什么，他撞到你，还敢骂你？”
何闻筷子一放，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默默都气呼呼的。
“这人太讨厌了！我以后都不看他演的剧了。”
“没事，我当场反击回去了，他也跟我道歉了。”
他说这些，可不是让这一大一小为他抱不平的。
“所以他平时人到底怎么样？”
商寻想了解这人更多的信息。
相信何闻这边，也不是一点准备没做。
事实也确实如此。
查出了这些年不遗余力在背后黑他的是这家后，以何闻的脾气，怎么可能不还回去？
易明遥早年黑料那么多，这些年团队捂嘴，说的人少了，不代表大家都忘了。
何况他这些年的料更多，不过是仗着手底下营销号多，各种颠倒黑白，每次出了事总有法子不让它过度发酵。
这种时候要是有人推波助澜一把，易明遥绝不会那么轻松。
踢到何闻，他算是踢到钢板了。
但再不喜易明遥，何闻还是从一个较为公正客观的角度来回答商寻这个问题。
没带什么主观倾向。
“在圈内，与他没有利益竞争又对他构不成威胁的，对他印象还不错。对剧组工作人员乃至群演，都曾说过他不少好话。出手也还算大方，经常会请客。”
“他最为人津津乐道、每年都会拿来营销的一次事迹是还没红时，朋友看病用钱，他把全部积蓄都借给了他。他好好先生、为人重情义的印象，主要就是这么来的。”
“他红了后，那朋友接受过采访吗？”商寻问。
“接受了，将他大夸特夸，两人的友谊还被不少人赞颂呢。而且只要易明遥一陷入舆论风波，他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声援他，为他抱不平。易明遥的粉丝经常跑到他社交平台下留言，算是他的一个大粉了。”
像这种情况，关系应该是真不错吧。
当年的事情怕是假不了。
何闻的工作室，都没选择从这个点入手，认为意义不大。
商寻掏出手机，按照何闻说的点进了那个人的号。
看了他的主页，内容半年可见。
平均每天下来，要发易明遥相关的三四条内容，多的时候甚至七八条，比大粉还积极。
而且这位深谙粉圈那一套，粉言粉语的就罢了，还各种明涵内涵阴阳怪气。
很会转移焦点，给别人吸引火力。
骂人的时候嘴也很脏，为了维护易明遥，大玩双标这一套。昨天说的话，今天就可以推翻不认，当作没说过。
还有明知某些事情是谣言，为了能诋毁对家，还是要在那里故意传播、事后又装无辜。
看了这些后，商寻想不出这号皮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反正商寻在看到这些后，对这人没什么好印象。
易明遥帮助这样的人，在他这里加不了什么分。
当然，也有可能他曾经不是这样的。
但商寻还是怀疑，当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继续说。”
“他家挺小心眼的，我之前还不知道，这段时间也透过各种渠道，关注了一些他的事情。上到叔圈，下到刚冒头的小生，他都严防死守。”
想到一点，何闻都气笑了。
“这家不管是哪位流量生或者跟他有竞争的实力派播剧，他们家都会组团去给人家打一星、刷恶评。还真是一个都不少，讲究个一视同仁。”
大多粉丝打一星，也就是对跟自家有矛盾的。
其他的，那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只有这家，除了他们家正主，在他们眼里的都是敌人。
“其他家就没有发现过？”
“发现了也没用，事情闹不大，也就是在论坛个别人讨讨。他们家手握不少营销号，只要把握着几个大平台，这些都很难发酵。”
以前没怎么特地研究过。
但这段时间何闻慢慢发现了，在这些平台花钱了跟没花钱，那待遇天差地别。
前提是没触犯法律。
花钱了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后但凡有人再提，要么删帖捂嘴，要么粉丝跟水军就骂到你不敢再讨论。
没花钱的，小事化大，给你挂热搜几天几夜，各大论坛同步把你骂得体无完肤。以后还动不动把这事发出来，对你进行各种审判。
噢，你说没花钱的，出了大事啊？
呵呵！直接原地退圈吧，就算没退圈，随时把你拖出来骂。
要是真犯大事了、有什么人品上的污点那也无话可说。
关键是这些粉圈对家口中的大事，放在他们自家偶像身上，那是提都不配提的，连小事都算不上。
尽管如此，何闻仍然不想花这个钱。
那些个营销号的嘴脸太臭了。
给他们花钱，何闻会有一种被垃圾亲一口的感觉，想吐。
“就上次辛如蕊发了那张照片后，他们家主控的论坛上，先是给我扣罪名的，然后一堆自称我的粉丝脱粉的，最后他们还替我退圈了。一套流程，不到几个小时全走完了。”
现在往前翻翻，还有不少何闻退圈的相关帖子，看着就令人发笑。
工作室将这些东西收集整理到了一起，让何闻过目。
他把它们当笑话看。
这里面，蹦跶得最欢的，就是易明遥团队的人。
论坛管理员，被扒出来的好几个都是他们家的职粉，甚至还有他工作室的。
这是亲自下场指挥，务必要将他按死啊。
可惜，事情那么快就反转了。
这群人还不死心，在那里阴谋论。
但除了那些配合着表演的黑粉跟水军，有点判断力的都不会上这当。
再加上他们做的事情被扒出来后，自身尚且不暇，遭到了各方的质疑，也没那个心力再追着何闻咬了。
每次他们一有动作，就被扒出了粉籍。
还有人“好言”相劝。
【知道你是条尽忠尽孝的好狗了，正主都翻车了，还追着别人咬呢，主人给了你几根骨头啊？】
【别披皮了，早就眼熟你的大号小号了，经常在这组玩的谁不知道谁？】
【发疯咬人没用的，这次我相信何闻！知道你们急，但你们别那么急，等下次机会吧！】
【你们家哥哥也够累的，这么多人防得住吗？】
实在是扛不住这样的冷嘲热讽，灰溜溜跑了。
跑了后，其他人也没放过他们。
调侃得更厉害了。
【战力不行啊，之前挑了那么多事，以为很能打，结果就这？】
【楼上不懂了吧，他们家会挑拨别人家打架，习惯了拿别人当枪，自身战力当然就不行了。】
【暗戳戳搞事行，明撕就是个菜鸡。】
【我早就烦这家了，同期几个生，各个半桶水晃荡，他还动不动踩着这群人吹演技。看过他戏的，就知道他来来去去就那三板斧。】
【他聪明啊，跟实力派吹流量，跟流量生比实力。一旦有人质疑他的演技，他就把一群小生给拖出来，让大家选一个谁更强。自然就有一堆人，为他说话了。】
【哈哈！这些年了还是这一套啊！以前这套还挺好使，现在再搞这种事情，大家只会骂他不要脸吧。老前辈了，不能总是用一群差生来衬托自己吧？】
【拉他同期啊，那几个生天天被他拉踩，矮子里拔高个，照吹不误。】
【终于有更多人知道这家真面目了！爽了！】
【得罪了何闻，有好戏看了。他家后台硬，不知道能不能硬过何闻？】
【这个圈子里，谁敢跟何闻比背景？】
【这次的事，最开心的就是他同期的那几位生了。平时拿他没办法，只能躲着，这一回有意思了。】
【我是他同期的粉，我作证，我们群里的几百号粉都跟过年了一样！哈哈！以前对何少不感冒，以后他就是我小墙头了。】
【何闻粉丝战力强，又背景雄厚，我看易明遥这次要被吓死了。】
【那不见得，这家背后据说有老头，还不止一个。】
这可是个大瓜。
有人曾爆料，易明遥之所以资源不断，明明都过气了，还硬是能维持住这虚假繁荣，动不动踩这个踩那个，是因为有人花大钱砸出来的。
但每次刚传出一点风声，就是全平台删帖捂嘴。
还有被炸、号的。
这家在舆论管控上面，每年也不知道要花掉多少。
这么多的钱，即便易明遥挣钱能力非同小可，也很难维系。
就算是砸钱砸资源，也是要看回报率的。
怪不得易明遥今年越发着急，就想着从何闻这里接手商务、抢更多好资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