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诚回了家中，急得团团转，刚准备出门，就是听见高管家道：“大人，那人来了。”
高诚顿住了脚步，心想也好，省的他出去找他了。
进了花园假山之中，移开第三根蜡烛，一条暗道露了出来，高诚进去之后，男子斜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瞧着高诚。
“高大人，这除夕团圆夜，怎么还急着出去？”
“先生说笑了，出事了，我正准备去找您商量。”一向眼高于顶的高诚，面对面前的男子，却是十足十的恭敬，甚至比面对皇帝还要恭敬小心。
男子笑道：“我这不是来了？”
高诚心中惊了，刚才发生在暖阁的事情，还没有一个时辰，他们居然已经知道了，看来这文武百官之中，除了自己还有他们的人。
“先生，有何高招？孙玉祥一落，我们军中力量可就削弱不少。”
“高招没有，但是也没有昏招，比如想去找人将户部尚书金大人给办了。”男子抬头轻笑，似乎是看穿了高诚的小心思。
高诚老脸一红，局促地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他的想法被看穿了。
“先生觉得应当如何？”
“我没有觉得应当如何，只是你不觉得孔正出现的时机，有些奇怪，东门暖阁之外，除夕夜虽然百姓云集人员众多，可是其中更有大量的皇家护卫与锦衣卫，只要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即会有人制止，孔正连放十响，怎么可能不惊动他们？”
经过男子这么一点拨，高诚突然反应过来，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凑巧，而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而这个人肯定能够完全掌握锦衣卫，众所周知，锦衣卫只属于皇帝，任何人不得随意调动。
想到这里高诚倒吸一口凉气，“先生您说的是，这一切都是皇上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男子微微点头，“倒也不算太笨。”
高诚重重地坐了下来，“如此说来孙玉祥没救了，皇帝既然已经知道，那么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高处不胜寒，皇帝也有皇帝的顾虑不是吗？”男子轻笑，面上十足的自在。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张晟行那件事情，是皇帝起头，现在孙玉祥是皇帝已经知道他犯下的罪过，我们如何能够钳制皇帝？”高诚不解。
男子看着墙上的壁虎，“高大人现在我们救孙玉祥没有任何意义，他要死已经是板上钉钉，我们需要考虑的是，下一个三晋巡抚是谁？”
男子此话一出，高诚内心叹了一口气，孙玉祥已经是弃子了。
“您的意思让下一个三晋巡抚也是我们的人？可是军队之中，除了孙玉祥我们已经没有其他人了。”高诚缓缓道。
“无论下一个三晋巡抚是谁，将这个人变成我们的人即可。”男子甩了甩衣袖，随后道：“我已经派了一伙人前去凉州，赶在金轩成之前，将一切处理干净，高大人您就过个安稳年吧！”
高诚愣愣地点点头，内心波涛汹涌，封疆大吏又如何？就是一枚棋子，棋盘之上，刀光剑影，你来我往，随意可舍，随时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