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事儿？
他平时在基地里就爱遛弯儿，连地砖缝长几颗草都记得清清楚楚。
“行啊！包在我身上！”他拍着胸脯，转身就跑，脚步带风。
宫垒也没走，就坐在原地等。
像老农等收成，像钓客等鱼上钩。
等了快两个钟头，宫零二才气喘吁吁冲回来。
他先冲去宫垒房间，人不在。
又摸回原地，一抬头——人还真在这儿！
纹丝不动，像个石雕。
“咋样？”宫垒抬眼，眼睛亮得吓人。
“平！全平！”宫零二喘着粗气，“方圆十几里，连个土包都找不着，跟用铲子刮过一样！干净得能当镜子照！”
宫垒嘴角一扯，差点没笑出声。
这简直就是老天爷塞到手里的靶子！
军事基地？不，是扩建版航母基地！
这地儿，能铺开十个营区都不带重样的！
可宫零二等了半天，宫垒不吭声。
他心里发毛了：是不是我说错了？是不是这地太普通了，他不满意？
“要不……我再飞一圈，仔细再查查？”他试探着问。
宫垒这才回过神，看了他一眼，像刚从梦里醒来：“去，叫宫零零过来。”
宫零二：“……啊？”
他满脑袋问号，但人已经跑出去了。
宫零零进来时还一脸睡意：“不是说好了歇着吗？咋又喊我？”
宫垒没绕弯子：“地平，太平了。
我们能在上面直接盖个大基地。”
宫零零一愣，原以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结果一听是盖基地，立马点头：“好啊！我支持！”
宫垒心里石头总算落了地。
看吧，总有人懂他！
可宫零零刚说完，话锋一转，凉飕飕补了一句：
“可你别忘了，那群怪兽，一个都没走。
它们就在外头蹲着，像盯猎物的狼。”
宫垒沉默了。
她接着说：“它们当初就不欢迎咱们。
现在咱们一动手盖基地，它们能干看着？真当它们是木头人？”
宫垒没答话。
他心里早把这事儿翻来覆去磨过几遍了。
怪兽？怕啥？
它们再凶，也不过是没脑子的巨兽。
人类能造飞船，能造炮，能驯服AI，难道还怕几只爬地上的大虫子？
他抬头，眼神亮得像刀子：“它们不动，我就当它们默认。
等咱们基地盖起来，它们要是敢动——”
他笑了笑，没说完。
可那笑容，冷得能让人打哆嗦。
宫零零看了他一眼，没再劝了。
她知道，这人一旦决定了，谁也拦不住。
她只轻声说：“……那你记得，别把自己搭进去。”
宫垒点点头，转身走向控制台。
命令已经下达。
机械的嗡鸣声，从远处响起。
第一块地基桩，正在深埋入土。
跟宫零零说完这事，宫垒立马就开始张罗扩基地的事儿，图纸画得跟拼图似的，哪儿放炮台、哪儿挖地道，全安排得明明白白。
结果刚想动工，他懵了。
“咋回事？经验怎么不够了？”
他明明杀了成堆的怪兽，按理说经验早就攒成山了，可现在系统清清楚楚显示——余额不足。
他挠着头，满脑门子汗，一拍大腿，掉头就冲去找宫零零。
宫零零看他一身灰土、裤腿还挂了根怪兽的黏液，还以为是怪兽组团反扑了：“你是不是被那群畜生围了？咋搞成这样？”
宫垒摆摆手：“不是不是，压根儿没开战。
我连第一铲土都没挖，系统就提示——经验不够，干不了！”
宫零零也愣了：“啥？不可能！咱这几个月砍的怪兽，堆起来能当城墙了！怎么可能会用光？”
她皱着眉，半信半疑地打开系统一看，好家伙，经验值比刚注册时多不了多少，跟没打过仗似的。
“我日……这不科学啊！除了咱们几个，还能有谁偷经验？”
俩人面面相觑，冷汗都下来了。
“现在没经验，扩基地纯属空谈。”宫零零咽了口唾沫，“宫垒，你总不能凭空变出经验来吧？”
宫垒眼睛一转，压低声音：“其实……咱也不是没招。
附近那群怪兽，天天蹲在那儿晒太阳，不就是现成的经验包吗？”
“你疯了？”宫零零瞪大眼，“那群玩意儿老大是能吃人的！你敢偷摸宰他们？一旦被发现，咱们连飞船都别想保住了！”
“谁说要明着干？”宫垒咧嘴一笑，“咱就趁夜色，偷摸干掉几个小喽啰，神不知鬼不觉，谁管得了？”
宫零零气得想翻白眼：“你当他们是菜市场白菜？杀几个就够咱们用？至少得宰几十个！到时他们能不察觉？到时候整个虫潮冲过来，咱们连哭都来不及！”
宫垒倒不慌，拍了拍她肩膀：“别怕，咱不正面冲。
我跟零二偷偷溜出去，抓几个落单的，神不知鬼不觉运回来，就当是野外采集。”
说干就干，两人立马动身，跳上小艇，悄悄摸到怪兽营地边缘。
可刚一靠近，俩人同时僵住了。
“不对劲……”宫零二声音发颤，“它们……离我们刚好在攻击距离外三米。”
宫垒眯眼一算，心直往下沉。
没错。
飞船主炮的射程，是八百米。
可那群怪兽，全蹲在七百九十八米的地方——一分不多，一毫不少。
像早就算准了。
“它们……是故意的？”宫零二嗓子发干，“不可能吧？畜生能算这种精度？”
宫垒没说话，盯着那群歪七扭八蹲着的怪物，它们连呼吸的节奏都像是在等什么信号。
突然，一只大个儿的怪兽抬起头，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那一眼，没有凶狠，没有贪婪——
像在笑。
宫垒头皮一炸。
“撤。”他低声说。
“啥？现在？可咱们连一个都没杀！”
“不杀，才是对的。”宫垒拽着零二往回跑，“这根本不是一群野兽。
它们在试探我们。
在等我们先动手。”
“你意思是……它们有脑子？能算计？”
“比你我都有脑子。”宫垒咬着牙，“不然为啥它们从不靠近飞船？
为啥每次我们想偷袭，它们都刚好站在射程外？
为什么……它们的眼神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