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因为空间混乱的原因，昆和那个假货的位置是交错的。
昆感觉自己是在向下坠落，而对方和篝火，却是侧着的。
二者的位置像是坐标系，交错，却并非平行。
所以朝着这个方向继续坠落下去，昆只会与对方擦肩而过。
可就在二者交错的那一瞬间，静静坐在篝火前发呆的假货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正在向下坠落的昆。
像是李天云又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冒牌货笑道：
“这情像不像我们在蓝星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只是反了过来。”
昆：……
提问，走夜路的时候被鬼拉住了怎么办？
而且这个鬼还会对你笑。
“真是太渗人了呀。”
坐在篝火前的昆狠狠打了个寒战，连那温暖的橘黄火光也不能驱散他那颗拔凉拔凉的小心脏。
拨弄着篝火的冒牌货不悦道：
“喂喂喂，总感觉你这家伙在想什么不礼貌的事情啊。”
然后又说道：
“还有，我的演技真有这么差吗，一眼假？”
这是连装都不准备装了么？
接下来该不会就是要杀人灭口的经典桥段了吧？
昆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今晚的康桥。
撞鬼保命法则第二条，不要回应，不要回应！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其实倒也不能说是一眼假。
一样的外表，一样的说话习惯，还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可以伪装得天衣无缝。
最起码从逻辑上来讲，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虽然他是一名追求绝对理性与逻辑的真理法师，但在虚渊这种连基础法则都不存在的鬼地方，还一个劲地追求什么逻辑？
怎么看都是在作死吧。
所以答案其实是非常不符合昆作风的……
直觉！
他直觉眼前的这个李天云不是他在找到‘老李头’，是假的，是冒牌货。
不过眼前的这个，又太真了，从头到脚。
除了直觉这种根本不应该拿出来当做是证据的个人感觉，昆愣是没有找出一丝的破绽。
因为太过真实，反而让他心生怀疑。
毕竟谁也不知道虚渊究竟是个怎么的地方与情况。
或许真的如那些学者猜测的那样，是负面宇宙，所有在正宇宙存在的事物都能在负面宇宙找到对应的存在。
所以这里也有个李天云，非常合理，只是不是他找的那个而已。
本来嘛，按照昆的作风，别管是不是负面宇宙的李天云，长得再像也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
说到底，就只是一个拦路的陌生人而已。
一发魔法轰飞才是常态，才不会浪费一点时间在这里同一个怪物虚与逶迤。
不过嘛，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
昆的视线从眼前的篝火挪开，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被那个冒牌李天云垫在屁股下面的神器碎片。
你也真是不嫌硌屁股！
却少了三分之一的残破金色花瓶，一半埋在了黑石当中，比较完好的一半被某人当做了垫屁股的石头。
还能看到那显眼的三角形印记，以及象征着丰饶的稻穗图案。
故意的吧。
绝对是故意的！
现在的问题就不是和对方讨论它的伪装到底哪里一眼假，而是怎样才能把神器拿到手中。
刚刚那怪物伪装成李天云拉他的时候，他也装作惊喜的模样，反手给了对方一拳，佯装只是兄弟间的打闹。
坏消息是，他趁机所释放出的精神力反馈对方就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李天云。
更坏的消息是，他很有可能还打不过眼前的这个怪物！
被虚渊吞掉的李天云，只是李天云的一部分，连七阶都算不上。
而他现在的这具身体，却是后来创生进化出来的永恒神族，力量媲美古神。
看似只是玩闹的一拳，却足够打趴几乎所有的七阶了，而对方竟然毫无反应。
再加上身在虚渊这个无法之地，动手强抢神器的成功概率不足一成，被‘鬼’反杀的概率高达八成九。
所以昆现在也有些举棋不定。
他堂堂丰饶大领主，这是被两头堵了呀！
最优的选择，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静待时机。
也看看对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无论是故意在这里等他，还把他想要的神器碎片收集起来，当做鱼饵吊他胃口。
对方既然如此费尽心机，那一定有其目的才对。
昆就在等对方摊牌。
身为法师，一个错误的魔法实验可能重复上千次，他从不缺乏耐心。
‘噼啪~’
火星从篝火中飞溅而出，划破了那一瞬的黑暗，随即火光消失，彻底冷却，消失在那无边的黑暗当中。
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唯有眼前这簇橘黄色的篝火，似乎撑起了一片令人安心的天地。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昆直接摊牌了，耐心值消耗为负数。
十二天，整整二百八十九点三五个标准星时。
这个家伙就这么坐在篝火前一言不发，coS哑巴。
你姓张吗？
你姓李啊，混蛋！
法师大人一般不爆粗口，除非是真被气得没脾气了。
“还是这么没有耐心。”
轻笑了一声冒牌货，脸色瞬间转为阴沉，下一秒，一柄漆黑的长剑洞穿了昆的胸膛，金色的神血洒落。
篝火前着的李天云散做黑烟消失不见，不知何时出现在昆背后手持黑剑的神秘人嘲讽道：
“你这毁灭了一切的罪恶源头，原本还想晚一点再杀掉你的！
不过你既然这么着急上路，那我也好心送你一程。”
昆的瞳孔一阵紧缩，因为这柄偷袭了他的黑剑非常眼熟。
是时间长河尽头，他所见证的第三种宇宙毁灭的结局，那个披着黑袍的神秘人所持武器。
这个冒牌货，原来是末神候选者！
忍住剧痛的昆一手握住剑身，反手一个肘击锤向身后之人的脑袋。
可令昆吃惊的是，这一击落了空，那黑袍之下，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团没有固定形态的黑雾。
对方没有实体，这种物理攻击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效果。
没有实体的怪物？
还是对方就是这黑雾本身？
“梦鲸！”
随着昆的一声呼唤，一直藏身在昆影子里的梦鲸突然现身，一鲸尾拍向了那个黑雾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