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海宁举办了一场大型漫展。
作为资深二次元，顾毅横跨小半个中国飞到了海宁。
他抵达海宁的同天，钱前也坐高铁来了这边，海宁地处南方沿海，少雪，但他们来的当天恰逢小雪。
细碎的雪花飘零而下，湿冷的寒意往骨头缝里钻。
他们抵达当天是周五下午，江沉月还有课，许愿便一个人去接了。
下雪天最配的就是火锅。
许愿吃过的一家不错的火锅店正巧在他们酒店旁边，所以就直接去了那家。
等待上菜期间，三人开始闲唠嗑。
顾毅问：“海宁有什么特色菜吗？”
“还挺多的，小笼包，白斩鸡，油爆虾……”许愿答，“很多味道正宗的都在路边的小店里，不过海大、东师大食堂里的也都挺正宗的。”
钱前挑眉：“哦？怎么说？”
许愿立刻打开了话匣子。
从选食堂到选菜，她对两个学校的美食如数家珍。
钱前靠着椅背，笑了下：“对海大的食堂都这么熟悉呢？”
顾毅接话：“看来没少吃。”
许愿做作地挥了挥手：“哎呦，还好还好，也就一天三顿吧。”
两人笑了又笑。
舟车劳顿，所以在吃完饭后两人就先回酒店休息了。
-
漫展为期四天，周六已经是第三天。
许愿迷过一阵动漫，但其实对漫展和cos这种不太了解，也从没去过。
倒是同宿舍的一个姑娘也是资深二次元。
许愿随口提了句漫展就被她安利科普了很多东西，以至于她也对这个漫展有了兴趣，隔天就和钱前顾毅一起去了漫展。
这是一个大型漫展，进了展厅遍地都可以看到coser，有cos游戏角色动漫角色的，也有cos垃圾桶拖把法器的……
漫展主办方请了一些知名coser，以至于时不时有小片的惊呼声响起，他们面前排着长队，很多人都等着合照。
许愿对比着看了眼他们cos的角色，有几位真的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一样。
许愿走马观花不知其意，只能从顾毅或者身旁人的话里大致知道角色的名字。
所以一个人逛了大半个会场。
而顾毅和钱前则会偶尔停下来在某个coser面前驻足排队。
之前听室友提过一到漫展之后coser都是雌雄莫辨的，但真正的到了这里许愿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雌雄莫辨。
去卫生间时，头顶明明是女厕的标志。
却走出来一个银发coser，他一张正太脸，看得出有些稚气和桀骜。
正在她愣神之际，‘正太’和旁边的人说了句话，一开口便是轻软的女声。
许愿：“！！”
出洗手间在洗手台洗手。
她用的水龙头旁边也是一个coser，女生身量不低紫色波浪卷，肤白腿长，是很妖冶的好看。
她把手放在感应水龙头下，但出水断断续续的。
许愿便撤了撤身，说：“用这个吧。”
接着，她便听到一道带有磁性的明显是男声的“谢谢。”
许愿：“！！！”
出来后许愿就摁开了微信聊天框发消息。
【AAA许愿大户】：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什么了吗？！！
【江皇后】：什么？
许愿把刚刚的经历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AAA许愿大户】：真的很神奇，很有意思，你明天要来看看吗？
【江皇后】：好。
许愿继续逛着，看到什么有意思的都想给他发。
-
隔天上午江沉月也来了漫展。
只不过会和时钱前没在，顾毅解释：“他来海宁不是看漫展，是有个事。”
“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太清楚。”
许愿也就随口一问，没打算追根究底，转眼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漫展每天请的知名coser不同。
今天的coser里有一位cos顾毅最喜欢的角色，预料到排队合照的人会很多，所以顾毅特地早去了一段时间。
一进展厅。
一眼就可以注意到有一处的人明显多，队排起了长龙，围观的人也不少。
许愿秉着凑热闹的心思踮着脚尖看了眼，可惜人太多根本看不到，前面人多，她也不好意思挤进去，正准备放弃时，身侧的人揉了揉她的脑袋。
“给。”
许愿看过去。
便见他递过来一个手机。
手机上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被众人围至中央的coser恰巧朝这个方向看来，朝镜头看过来。
许愿没怎么追过动漫，但这个角色也听顾毅提起过，亦正亦邪，吸血鬼伯爵克里斯，他家里还有一张他的大海报。
他穿着干净笔挺的伯爵服，背后的披风垂下，一顶黑色的帽子略压着银灰色的发，身形颀长，气质冷然。
而最惹人好奇的面容却被一面银色面具遮住，只露出一双冰蓝色的眸和弧度恰好的唇线。
神秘而又矜贵。
许愿却莫名在这双眼里读出了一点慌乱。
许愿看着这双眼睛，莫名觉得熟悉。
就在一线灵光倏忽间闪过脑海时，她听见前面的惊呼。
“好帅啊！！”
“老师！！仙品！！”
“这衣服，这道具，看起来贵成了我买不起的样子。”
“这到底是哪个coser啊！！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伯爵大人鲨我！！”
“能不能有点出息！”一人呵斥。
下一秒——
“伯爵大人鲨我啊啊啊啊！！”
“……”
许愿：“……”
那什么，她昨天好像没碰到这种情况。
这在这个圈是很正常的情况吗？
这时，江沉月问：“还看吗？”
“不了。”许愿把手机递过去。
这里人太多，挤得水泄不通，眼看着身后人越来越多，许愿拉着江沉月向外走。
除开这里，还有几处人也不少。
有穿着斗篷爆金币的小矮人，也有头发向上竖起拿着权杖挥舞的魔法师，有穿着红嫁衣蒙白布一跳一跳的鬼新娘……
许愿或远或近地拍了好多张照片。
还捡到了小矮人爆的金币——
有金币包装的巧克力。
-
绕了小半圈回来时，原先围了一圈的人已经变少，排队的长龙倒是又长了点。
巧的是。
在台上看到了熟人。
他们回来时现在侧面，顾毅刚把手机交给一个女生请求她帮忙拍个照。
一旁的“伯爵”微侧着头看着他。
他折回来时，对着“伯爵”笑了笑，看向他时的目光如寻常看向贴纸海报般热切。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拍了照。
拍完照后，顾毅也帮后面的女生拍了张照片。
见他把手机还了，许愿朝着他挥了挥手，三人便退出包围圈在外面会合。
许愿和顾毅聊她刚刚碰见的coser，知道了好几个角色的名字故事。
他们在这边聊得热火朝天。
江沉月回头看了眼被众人围在中心的人，目光恰巧对上。
对视一秒。
他什么也没说，目光重新放回许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