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秦扭头看向迟煜的时候，过长的头发没有控制好力道，在贺白旭的脸上轻轻扫了一下。
洗发水的清淡草木气息，混合着一点点说不出名字，却格外好闻的花香，让贺白旭一瞬间失了神。
原来他是omega……
而且还是迟煜哥哥的omega……
心口一瞬间有些酸涩，贺白旭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秦的侧脸。
面前的omega长得并不算惊艳，甚至不能称为是普遍意义上的好看。
但却是迟煜哥哥真正喜欢的人。
贺白旭所有的放不下和嫉妒，都因为自己已经丧失的第一次，变成了无可奈何的恍惚。
恍惚到贺白旭甚至忘了面前的男人刚才还对自己痛骂一顿，低声喃喃道：
“好香……”
是在说秦身上的洗发水，还是在说秦身上交织的信息素，已经没所谓了。
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反正在场的人是都听见了。
一瞬间，所有人看向贺白旭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尤其是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情绪的秦。
贺白旭顿时惊醒一样，摆着手慌张解释道：
“额……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他身上很香、很好闻……”
“……”
不解释倒还好——
一解释完这群人的眼神瞬间就变成了“这家伙果然是变态吧”的意思，演都不带演的。
迟煜听了，则是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秦之前身上的味道很清淡，几乎不存在任何味道，哪怕是信息素，有时甚至只是些许淡淡的烟草味。
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迟煜要求秦戒烟，也逐渐劝说他不必过分遏制自己的信息素，才能让贺白旭有机会说出这种话来。
有种好不容易养熟的小蛇，结果被别人肆无忌惮摸了一把的不爽。
迟煜对贺白旭的厌恶，并非是因为对方曾经辜负了自己的情感，而出自于人品。
alpha自诩是个分得了轻重缓急，任何时候都保有一定理智的人。
但他着实无法做到就事论事，彻底忽略贺白旭曾经的事情，而在此刻心平气和同他讲话。
本质上，迟煜或许和贺文翊的准则是一样的。
迟煜垂眸看向地上的贺白旭，对方在接触到他视线的一瞬间，便因为羞愧而低下脑袋。
只听alpha说：
“贺白旭，如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仍旧在做着坏事的话，我劝你早点坦白。”
从一进门迟煜闻见贺白旭那因为情绪激动而逸散了满屋子的信息素时，他就发现贺白旭的身上的确带着自己的标记。
但迟煜问心无愧，自从综艺后便再没跟贺白旭见过面，标记不可能是他留下的。
秦在群里说着酸溜溜的话，但迟煜知道他压根就没把这件事当作能影响他们两个关系的坎儿。
说白了就是一场过分真实的乌龙而已。
他本没必要对贺白旭施加压力和威胁，但是秦需要一个能迅速和贺白旭拉近距离的机会。
在软弱又孤立无援的时候伸出援手，贺白旭如此单纯的人，不会有所发觉的。
秦意识到迟煜这招的时候，快速勾了勾唇角，假装驳斥道：
“行了，他现在这样子还能害谁？”
他很快收起情绪对已经低沉到不行的贺白旭说：
“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只有我和你没有任何过节，所以你没必要和我说谎，是吧？”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在育儿方面还是一个很好用的方针。
不愧是靠谱的成熟男性，贺文翊表示由衷地赞叹。
“既然你说你是被黎晴害成这样的，那就把事实经过准确详细地陈述一遍。”
“我是律师，最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不会把细节泄露出去。”
“呜……”
贺白旭这个傻小子很明显是被“相信”他的秦感动到了，有些动摇，嘴唇翕动着，几分颤抖。
通过刘海看向秦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希冀和期待。
呜呜呜……
迟煜哥哥喜欢的人，原来这么温柔靠谱，和他这种只会哭鼻子的家伙根本不一样。
秦见贺白旭明显有倾诉的欲望后，便主动对瘫坐在地上的贺白旭伸出手。
“走吧，我们单独谈谈。”
还不忘接过已经打开录音，迟煜塞给自己的家伙事儿。
”……好。“
等秦把贺白旭带上楼上的客房单独聊的时候，陆星澜扭头对迟煜道：
“迟总，没看出来您和秦律师配合这么好，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过奖了，”迟煜不打算回答陆星澜些许冒犯的问题，反将一军，“只是没想到，陆总是工作和生活分开的那种人啊。”
忘记维持自己冷酷如铁形象的陆星澜一怔，对上迟煜令人不爽的微笑后，只能也悻悻咧咧嘴。
崩人设的尴尬陆星澜已经经历两次了，这次明显比第一回更有经验。
陆星澜暗戳戳提醒：
“迟总知道就好，就不必告诉旁人了。”
迟煜点头给了个台阶：
“那是自然。”
两个人说句直来直去的话，就好像能掉脑袋一样的操作，差点给贺文翊听的露出“老人、地铁、手机”的表情来。
他忍不住吐槽道：
“你们成功人士这么聊天不累吗？”
“难道这是你们的小癖好？”
顾烬在一边像是给一个还没出社会的孩子讲道：
“文翊，其实像你一样直来直去的人很少呢。”
贺文翊当然知道，固执己见的结果无非就是找不到朋友。
但他难得遇见了身边这么多好人，尤其是顾烬，便更加觉得自己这样做没什么问题了。
可顾烬说的也是实话，贺文翊没什么可反驳的。
“……所以我才觉得交朋友麻烦啊——”
陆星澜则是不管不顾地挎上贺文翊的肩膀，眨了眨眼睛：
“文翊，你有我这个朋友就够了。”
“什么狗屁顾烬，你离他远点才好！”
“文翊……你看陆星澜又欺负我……”
“我觉得还是顾烬更可怜一点……”
“文翊！你怎么又偏心！”
迟煜看向打打闹闹的三个人，有种看见了孩提时期的好朋友的感觉，笑道：
“他们关系真好啊。”
贺黎点点头：
“嗯。”
“贺文肆的事情怎么样了？”
迟煜突然转移了话题，又补上一句。
“是秦让我问的，他还让我转交你一句话——”
“不把案件情况第一时间同步给律师，你小子是不想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