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就……就咱们去啊？”
“连阴阳道场都不带吗？”
一座山峰上，一位少年与一条黑狗驻足，眺望远方。
黑狗口吐人言，它本来不想也不敢质疑杜白的决定。
但……这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连带着修罗戮狱的刑天都被困住了，现在就他们两个孤身前往？
它对自己这个八阶有着很清晰点认知。
即使在天地还没剧变之前，他这个上三境八阶也是上三境中排不上号的存在。
虽然他在鲲鹏血海补充了许久都底蕴，现在这个八阶没那么水了，起码有着八阶的正常战力，但……
现在人间这个局势，八阶算个屁啊！
九阶存在都是数百上千了，圣地都是几十座。
八阶完全不够看。
至于杜白……蝠翼血狼王完全看不透他的实力。
不过上三境是肯定的。
应该是七阶吧……
最近这几天，世界各地各方势力传出的各种消息丝毫不少。
除了一座座圣地的出现，以及一位位九阶存在的降临。
最为重要的消息便是那些天骄都在最近接连突破上三境。
那些参与万界天骄战的天骄，其中许多本就是在中三境巅峰积累许久的存在。
对于他们而言，突破上三境只是在刻意等待一个时机。
而现在显然时机已经到了。
甚至许多人间的天骄也在最近接连突破。
天地变得更为广袤，能容纳的上三境强者也会变得更多，对于新生的强者也不会再有限制。
甚至世界意志会有故意放松上三境的关隘。
也就是说，现在的上三境将会比之前容易到达许多。
许多沉淀数十年的老牌六阶强者，本已前路无望，但随着天地剧变，他们本已被堵死的前路将会多出一些希望。
现在只是刚开始，那些朝气蓬勃的天骄将会走在第一梯队，先行突破，而之后要不了多久，绝对会有不少老牌中三境强者进入上三境。
之后的一段时间中，人间的上三境存在将会井喷式的暴增。
现在还是只是一个开始。
但蝠翼血狼王相信，自己的主人杜白一定是走在第一梯队的存在。
他也是一定已经进入了上三境。
可就算进入了上三境应该也只是七阶吧……毕竟这才多久？
就算杜白很逆天，九阶战力。
蝠翼血狼王觉得自己已经很高估了。
但这……应该还是远远不够吧……
山巅之上，杜白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眺望着远方的夕阳。
日暮西山，空中晚霞绚烂而多变。
“主人？”
久等没有回应的蝠翼血狼王不禁又喊了一声，还可耻的轻“汪”了一下。
“该死，自己这么越来越像狗了……”
蝠翼血狼王心中暗骂。
自己可是狼！
还是狼王！
“上辈子，我养过一条狗。”
杜白突然轻声说道。
“汪？”蝠翼血狼王眼巴巴地望着杜白。
杜白弯腰，蹲下，摸着蝠翼血狼王脑袋，他都视线依旧停留在远方的夕阳上。
蝠翼血狼王呆呆地看着杜白。
那对黝黑的眼眸，深邃而宁静的眼眸此刻是那么的悠远。
虽是望着那远方的夕阳，但那视线却仿佛早已传过来那满天的彩霞与火烧云，穿过了那些璀璨的落日。
穿过眼前的一切，看到了只属于他记忆中的画面。
“前世，前前世，很多世。”
杜白轻语，比起与蝠翼血狼王交流，他更像是在自语。
前世，不是那所谓的真君前世。
而是那个普通人的前世。
那个时候，世界还被称之为地球。
早在原初秘境之时杜白就已确定。
他其实从未离开。
只是……过了一千年。
这正是他上一世曾经所生活的世界。
上一世。
很普通的一生。
普通至极，同样也是很孤独的一生。
杜白所经历的，不仅是三生。
杨戬的一生，那极度漫长的一生，是一切的根源。
但在那之后，转世，并不仅仅只是杜白的上一世与今生。
只是杜白只记得上一世。
在上一世，他也养了一条狗。
其他的他记不清了，就像是上一世的姓名，没有丝毫意义。
过去的只是过去。
今生，他叫杜白，所以他只会是杜白。
但有些东西就像是注定的。
说巧合太过牵强，说缘分也不恰当。
只能是注定。
命运的安排总是有迹可循的。
“谁都想掌控自己的命运，但谁又能确定这不是命运的一部分呢？”
杜白轻声呢喃着。
蝠翼血狼王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杜白。
现在的杜白……虽然他抚摸的动作很温柔，但……自己不是狗啊！
不过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蝠翼血狼王真的很敬畏，甚至是畏惧现在的杜白。
这跟曾经的限制没关系。
太神秘了……而且不像正常人。
“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好一点还是在你未曾开启灵智前的生活好一点。”
杜白眸中的悠远之色逐渐淡去，双眸恢复了焦距。
“汪？”
蝠翼血狼王歪了歪脑袋，有些不太理解杜白的意思。
“简单来说，你喜欢现在的生活，还是喜欢当个普通人，或者说普通狗。”杜白轻声道。
“这……现在吧。”蝠翼血狼王小心翼翼地回答。
这也是它的实话。
虽说现在自己受制于人，但自己好歹也是八阶兽王！
虽说现在的八阶没之前那么超然了，但起码也是亿万生灵之上的存在。
只要能走出去……好吧，虽然他没啥机会走出去，但拥有力量怎么都更好一些。
至于当普通狗？
开什么玩笑！
自己根本不是狗！
“确实。”杜白微微颔首，他理解蝠翼血狼王的想法。
“不过若是你没有今天，也就会少很多烦恼，做一条无忧无虑，懵懂无知的狗，不好吗？”
“汪……”这次蝠翼血狼王不知该怎么回答，便不敢回答了。
“拥有过，当然不想失去，但若从未拥有过呢？”杜白再度轻语。
蝠翼血狼王没有回答，只是低声犬吠，还讨好似的蹭了蹭杜白的腿。
不知不觉间，那轮残阳已彻底隐于西山之后。
天幕渐冷，繁星如缀。
“主人，咱们还不走吗？”
蝠翼血狼王有些搞不懂……
“我可没说要直接去救刑天。”杜白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