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妩可不傻。
小纸撒娇也没用。
想占细雨便宜，一纸一鹅自个琢磨法子去，莫拉旁人入局。
小纸：……
一个个的，都不给力。
哼！
都不写，大不了……大不了想个法子，它自己写！
“大白，咱们自己写，哦？”
大白一甩脑袋，“嘎！”
它也不写。
它才不傻，小纸想写，它自己写！
小纸：……
连大白都叛变，这日子没法过了！
苗妩乐得前仰后合，笑够了，才开口。
“小纸，你消停点吧！就细雨那性子，无理还能搅三分，真把那句话写到木牌上，写的人落不了好，你这出主意的就能落得好？”
“安生点，别给自己惹麻烦。”
小纸垂头丧气。
唉，它只是想看看，大白掏出“细雨是傻子”的牌子时，细雨气急败坏的样子。
苗掌柜说得对，细雨确实小心眼。
真敢写，上至苗掌柜，下至薛平安，还有它和大白，一个也躲不过去。
别的不说，细雨召雷，谁都怕。
它也怕。
“行吧，不写那个了。”
小纸消停了，和薛平安商量着，写了一些大白平常有可能的回应。
都是一些极简单的字眼。
除了写过的那些，还有一些例如“行”或“不行”，“好”或“不好”……至于别的，日后用到了，现写也来得及。
桌上一堆木牌，苗妩身形一晃，去了一趟屯万城，在城中书画铺买了些颜料回来。
为何不在梁越城？
梁越城被那邪道祸害得，百废待兴。
就连城中县令，薛五去了县衙查探消息，才打听到，梁越城的县令早已去世两年。
也就是说，梁越城群龙无首两年，全城掌控在那老邪道手中，也令他行事愈发肆意妄为。
至于薛五曾提到的一条巷子，站在巷口就觉得身底发寒，阴冷异常，经过查问，也自然得知了原因。
唉，那原因说起来，也令人叹息。
那条巷子里的所有人家，全都死绝了。
一条巷子成了死巷，阴气沉沉，也怪不得薛五曾有那感应。
苗妩动作迅速，一来一回连盏茶时间都没有。
桌上一溜摆开五种颜色。
黑、赤、青、白、黄。
“颜色过多，对于大白也不好辨认，这五色便挺好，先试一试，看看大白能不能认出来吧。”
薛平安执笔，取色，在白宣上各自涂抹，边涂边对大白解释这是何色。
等一一讲完，苗妩一个弹指，一股妖气裹住了大白的脑袋。
薛平安迅速换了张纸，调换了顺序，在纸上又重新画了五色。
“好了，”苗妩收回妖力，“大白，去认认颜色，看你可能分清。”
大白“嘎”了一声。
结果嘛，不出意外，大白只分得出颜色最重的黑，和颜色最浅的白。
其它红、黄、青三色，大白摇来晃去，死活拿不准。
小纸失望，“大白分不出颜色。”
苗妩默不作声。
被热闹吸引来的玄卿，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嗤，要不然，你以为你们苗掌柜为何一年四季一身红，不带换个别的颜色？”
小纸惊讶地看着苗妩，“苗掌柜，你，你……”它反应过来，“……不对呀，苗掌柜还去买颜料呢。”
“买颜料多简单，”玄卿揭短，“掌柜的，给我拿红黑白青黄五色……”
苗妩冷笑，朝玄卿翻了个白眼。
“要你多嘴！你一个老长虫又好到哪里？一年四季一身黑！”
小纸：……
哦？原来老长虫也是。
那它不用替大白难过了。
原来妖都是这样，分不清颜色。
好有趣。
薛平安：……
今日这茬，不是他故意挑起的。
真不是。
纯属意外，意外！
没人在意薛平安，玄卿拿着桌上的木牌牌，左翻翻右看看。
“有意思，大白拿着这个木牌子，跟小道士对话？”
他想象了一下，噗地笑出声。
“有趣，真有趣。”
小纸愁眉苦脸，“有趣什么呀，大白分不清颜色，它又不识字，怎么才能找出合适的木牌给细雨看？”
苗妩脑中灵光一闪。
“谁说非得看颜色？”
小纸：“不看颜色……那看什么？”
“看形状。”
苗妩拿过一个木牌，以手为刃，手指划过，木屑纷纷掉落。
收回手后，一个圆形木牌，变成了三角形。
“大白，这是三角形，这面是‘对’，这面是‘不对’，可记住了？”
大白“嘎”了一声。
玄卿也不甘落后，也拿起个木牌，手指划过，圆形木牌变成个正方形。
“小傻鹅，这个是正方形，可记……死鹅，松嘴！”
将衣袖从大白的喙里拽出来，玄卿也不生气，再次拿起块木牌，指尖划过……
桌上的木牌逐一变换形状。
圆形、三角形、正方形，长方形，六边形，花瓣形，柳叶形、枫叶形、银杏叶形……五花八门，形态各异。
大白看得傻愣愣。
三角形上，写着“对”和“不对”。
正方形上，写着“吃”和“不吃”。
圆形木牌上，写着“行”和“不行”。
六边形上，写着“好”或“不好”。
长方形上只有单面，五个字，“细雨说得对！”——本来反面应该有字的，薛三公子胆小鬼，他不肯写。
至于其它花花草草树叶形，因不知要写什么，暂时空着。
待日后使用时，觉得缺什么，再补上便好。
总之，事情到了现在，和薛平安已经没了什么干系。
他完美隐身。
苗妩和玄卿围着大白，你一言我一语，举着牌子教大白。
大白左看看，右看看，两只黑豆眼，一只眼冒圈，一只眼冒烟。
谁来救它？
它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