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笑着看着几个孩子的背影。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
女子收回视线。
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她看着牛鼻子。
目光前所未有的复杂。
甚至其中透出了一丝疏离。
她知道的……
知道只有自己看得到牛鼻子。
事到如今，随着她与牛鼻子接触得越多，她反倒愈发的分不清……
牛鼻子究竟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幻想？
还是特殊的存在？
……
若是前者，她这个人大概是出问题了……
不正常了……
所以女子生理性的排斥这个猜测。
她没有出现幻觉。
她没有……癔症。
……
女子更偏好后面的猜测。
心里隐隐默认自己是后面的情况。
牛鼻子是特别的存在。
所以能看到牛鼻子的她也是特别的。
同样是特别，前者是异类，是被排斥与攻击的。
后者是奇人，是天才，是天赋异禀，是被追捧与崇敬的。
……
女子跟牛鼻子的接触在今天之前只有男子遇到过。
男子虽然奇怪不解但总体宽容的态度让她产生了误会。
她以为所有其他人也会是跟男子一样的态度。
但事实告诉她……
不是的。
刚才孩子的表现犹如一记重锤打在了她的脑袋上。
让她有瞬间的头晕目眩。
心跳加速。
手脚冰凉。
……
孩子看着她的目光有陌生，有惊恐，有害怕。
孩子的身体拒绝了她的靠近。
……
女子突然深刻的意识到……
在大部分人的眼里，跟空气说话的她……就是这么古怪的存在。
是需要远离的存在。
……
女子无法接受孩子这样对待她。
幸好她反应很快。
迅速的替自己的表现圆了过去。
孩子看着她的目光恢复了正常。
女子心有余悸。
……
但这一次孩子的表现，让一直对牛鼻子的存在模模糊糊、甚至有些随意敷衍的她开始认真思考牛鼻子的问题。
她之所以模模糊糊、随意敷衍也是出于一种心里的逃避态度。
不认真想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她就这样自欺欺人着……
……
这样是不对的-
不。
她可以这样做。
问题是，她一边模糊牛鼻子的存在，一边却跟牛鼻子慢慢的熟悉了起来。
如果在知道别人看不到牛鼻子的那刻起，她也装作看不到牛鼻子……
是不是刚才的一幕就不会发生……
……
算了。
假设没有意义。
这次孩子的表现给了她当头棒喝。
女子知道，有些问题，她需要更加谨慎的对待。
……
因为孩子的突然出现，虚耗最终没有得到任何的糖果。
……
那次之后，女子没有再给过虚耗任何的糖果。
虚耗感觉女子有些变了。
具体哪里变了虚耗说不出来。
但就是变了。
……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虚耗又不确定女子是否变了……
……
虚耗有些烦躁。
它放弃了寻求一个答案。
……
女子如论怎么变……
是女子就好。
是看得到它的女子……
这点没变的话……
其它怎么变都无所谓。
……
女子因为孩子的表现，对牛鼻子心里有了些膈应。
她应该看不见牛鼻子的。
但明明知道牛鼻子可能只是自己的幻觉…..
她还是觉得不忍了。
……
牛鼻子没有任何的变化。
更显得她突然的变化像是无理取闹一样。
……
女子坚持了一段时间。
最终，她认输了。
她像是在唱另一种形式的独角戏一样。
擅自亲近牛鼻子。
擅自疏远牛鼻子。
从头至尾，都是她一个人的自说自话。
牛鼻子没有任何的反应。
……
对于牛鼻子的无动于衷……
女子有些生气。
有些庆幸。
也有些沮丧。
……
女子想问问……
牛鼻子知不知道她曾有过的态度变化？
后面又实在问不出口。
她担心牛鼻子仍旧一声不吭。
更甚者……
牛鼻子疑惑的看着她。
一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模样。
……
光是想想，女子就觉得自己要尴尬得在地上扣出一整座城堡了。
……
那么，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了。
女子后面也意识到自己是在迁怒牛鼻子。
牛鼻子其实什么都没有做。
从头到尾，主动的都是她。
若牛鼻子是她的幻觉……
就更是无辜了。
若是特别的存在……
还是有几分的无辜。
……
女子不知道如何跟牛鼻子道歉。
她又买了几条金鱼。
她知道牛鼻子喜欢金鱼。
至于是哪种喜欢……
女子觉得自己不用深究。
……
而糖果…..
不知道女子是有意？
还是忘记了……
女子再也没有给过虚耗糖果。
……
今天，看着眼前人类手掌心上的糖果……
虚耗有些恍惚。
……
兜兜转转……
它还是又得到了人类给它的糖果。
这次……
它看着萧骁的眼睛。
……
萧骁微笑。
“这是橘子口味的糖果。”
“喜欢吗？”
“不喜欢可以换。”
“我还有别的口味的糖果。”
“西瓜、草莓、青苹果、葡萄……”
“你有特别喜欢的水果口味吗？”
……
萧骁的这段话让虚耗略微又有些恍惚了。
在它的记忆里……
彼时女子似乎说过类似的话语……
……
虚耗微微摇头。
橘子口味就好。
它拿起橘子口味的糖果。
在落日余晖下，橘色的糖果像是融入了其中一样。
让人几乎以为自己掬了一捧斜阳在手中。
……
萧骁笑着给身上的几只小妖怪也各分了一颗糖果。
阿九要了青苹果味。
阿白要了草莓味。
腓腓要了葡萄味。
小饕餮……
在萧骁笑眯眯的眼神关照下，选了西瓜味的糖果。
在众多水果中，小饕餮对西瓜有更多的喜爱。
原因无它。
相较其它水果，西瓜够大。
而且是允许半个半个吃的水果。
小饕餮喜欢拿着勺子舀着西瓜吃。
或者捧着切成大片的西瓜啃。
特别爽快。
……
萧骁自己剥了一颗橘子口味的糖果放进嘴里。
没错。
是跟虚耗选择的一样口味的糖果。
……
萧骁眉眼微弯的看着虚耗。
……
僵硬了几秒后，虚耗有样学样。
它有些笨拙的给糖果剥掉了糖纸。
然后把透明的糖果放进了嘴里。
……
虚耗不由得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