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你今天没事干吗？”
南城最热闹的商业街，走到古城门往右一拐，就是一条小吃街。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歇。
伊言举着羊肉串，一边吃一边看两边的摊子，想找到更多没吃过的小吃。
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了韩连海，一扭头，韩连海在她身后张开双手护着，怕拥挤的路人挤到她。
他个子高，足有一米八多，张开双手能把伊言护得结结实实。
伊言顿时眉开眼笑。
韩连海道：“今天周末，刚刚抓了老酒那一伙人，现在队里应该在问话呢。我出来一会儿没事，你慢慢吃。”
伊言把手里的羊肉串递到他嘴边，“喏，这个犒劳你的！”
韩连海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张嘴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这怕啥，危寒树和陈凉还互相夹菜了呢。
天色有点暗了。
伊言吃得差不多了，又怕忽然下雨，干脆拉着韩连海进了旁边新华都的咖啡厅，两人坐下来后就有女服务生上来点单。
底下就是小吃街，咖啡厅开在这里显然没有足够的竞争力，故而店里人烟稀少。
“两位想喝点什么？”
伊言正在看菜单，忽然想到什么，“呀”的一声，“我忘了，你不会喝咖啡的。要不咱们还是走吧，去喝点果汁什么的。”
上次在学校的小咖啡厅，韩连海就说过不会喝咖啡，当时危寒树刚巧给他点了一杯苦的。
韩连海那时的表情，不知道的以为逼他喝药呢！
“没事没事。”
韩连海哪里是想喝咖啡，只要跟伊言待在一起，叫他喝什么都无所谓。
他道：“你喜欢喝就好，再说了，我不会你教我不就好了？”
伊言想了想，重新坐好，“那好吧。我记得你上次说不喜欢太苦的，要不我给你点一杯甜一点的吧？服务员，给他要一杯拿铁好了。”
“我的话……要一杯黑咖啡吧。”
“好的。”
服务员收了菜单离开，伊言道：“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喝咖啡，不过吧，像这么热闹的地方，唯一能安静说话的大概就只有咖啡厅了。”
韩连海忙点头，非常同意她的话。
伊言噗嗤一笑，“刚才在底下很挤吧？”
她倒是不觉得挤，因为韩连海一直护着她，这和伊言想象中一样，他是个很稳妥很会照顾人的男人。
就是看起来憨憨的。
“不会不会，你喜欢就好。我平时都在警队很少出来，就算出门也没逛过街。跟你一起在小吃街走一走，觉得挺热闹的。”
伊言挑挑眉，“你喜欢？”
“喜欢啊，当然喜欢！”
韩连海傻傻地看着她，嘴里说的喜欢，不知道到底是喜欢什么。
……
咖啡送上来了。
伊言道：“拿铁里面牛奶比较多，也比较甜，你尝尝喜不喜欢？要是不够甜，还可以加点糖。”
韩连海低头一看，棕色的咖啡装在纯白色的挂耳杯里，表面上还有一片白色奶泡画的叶子图案，看起来像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而伊言面前那一杯就简单多了，黑色的咖啡液体像中药一样，没有任何装饰。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奶香甜甜的。
“哎，这个不错哎！”
他又喝了一口，奶泡沾在嘴唇边上，“这比上次危队给我点的那个什么，好喝多了！我就说嘛，咖啡要是都那么苦，怎么会有人爱喝？”
伊言忍不住笑，“看来你喜欢喝甜的咖啡，下次你要是再去咖啡厅，就点拿铁或者卡布奇诺、焦糖玛奇朵之类的，肯定没错。”
韩连海傻傻地看着她，“你说的这些名字太长了，我记不得，我就记得这个叫拿铁。算了，反正我也不和别人来咖啡厅，下次还是你帮我点就好了。”
上次在南城师大，是他第一次喝咖啡。
今天是第二次。
每次都是和伊言在一起。
伊言抿着嘴，笑得有些得意，还有些害羞，“谁要每次都陪你来咖啡厅，难道我不在，你就不喝咖啡就不成？”
“当然了。”
韩连海说得一本正经，“像我这样的糙老爷们，要不是和小姑娘在一起，怎么会来这么优雅的地方？”
他身边的小姑娘，只有伊言一个。
说的也是。
伊言不置可否，低头喝咖啡。
韩连海道：“你那一杯看起来黑黑的，是不是很苦？”
她点点头，常喝甜的也会腻歪，所以她偶尔会点这种苦的，“是啊，这个是黑咖啡，是最苦的一种了。可是苦极了也很香，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梅花香自苦寒来？”
韩连海鼓掌，“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伊言赶紧把他的手拿下来。
虽然咖啡厅里没什么顾客，可还有很多服务生呢，他这样鼓掌把别人的注意力都引过来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这算什么啊，我是个学渣。陈凉才叫学霸呢，有时候老师上课引用古诗，背到一半不会背了，都得叫陈凉给他续上！”
她说的是真话。
有一次上古代文学课的吕教授不知在讲什么，忽然引用杜甫的月夜，一时兴起才发现他背不全，就问班里谁会背。
当时陈凉就坐在第一排，站起来干脆利落地背完了全诗，连在旁边玩手机的伊言都忍不住抬起头仰望她。
那一瞬间，陈凉身上闪耀着“才女”的光辉。
韩连海笑呵呵的，“我还以为陈凉光是长得漂亮呢，没想到还是个才女，她可真厉害！”
伊言忽然挑眉，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韩连海吓得连咖啡都不敢喝了，傻愣愣地看着她。
他说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