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没有说话，只垂着眼睛看她。
然后，他突然抬起手来。
这动作倒是让悠言吓了一跳，整个人也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她身后的行李箱甚至都控制不住的倒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陆聿的动作也停在了原地。
“你怕我？”他问。
声音中似乎还带了几分疑惑。
的确是……疑惑。
毕竟陆聿觉得自己并没有在李悠言面前露出过什么破绽。
除了……有时候说话凶了一点。
但陆聿并不觉得那有什么。
自己说的也都是实话。
毕竟她拿了自己的钱，成为了自己的人，他给她立点规矩不过分吧？
这样就被吓着了？
——那是她还没有见着自己真的凶的时候。
“你在怕什么？”陆聿又问她。
悠言垂下眼睛，“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悠言不说话了，也依旧没有抬头。
陆聿却不管那么多，直接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不是害怕，那是心虚？”
“没有。”悠言将他的手扯开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话说着，她也弯腰将行李箱重新扶了起来。
眼看着陆聿还是站着没动，她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去拉了他的手，“我……肚子有点饿了，先去吃饭吧？”
陆聿还是没说话，但眼睛却慢慢落在了她握着自己的手上。
悠言原本还以为他是想要将自己的手甩开。
但下一刻，陆聿的手却转了过来，反扣住了她的手。
然后，他还将她另一只手上的行李箱接了过去。
“走吧。”
他的声音听上去已经没有任何的异样。
但在进电梯的时候，悠言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确认他是一脸平静后，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她突然想起那次自己见到他的时候。
——那是他刚转学，她独自一人去找他时。
也是在那一天，她听见了他对自己的评价——花痴。
悠言已经忘了她那一天是怎么度过的。
在那座陌生的城市里晃悠了很久后，她最终还是决定回去，想要当面问一问他。
即将到他学校的时候，她却看见了一条幽暗的小巷。
里面传来了沉闷的捶打声，还有被压低了的求饶。
悠言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甚至都已经准备好报警了，但下一刻，她却看见了坐在那里的人。
——陆聿。
他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衫，似一尘不染，俊逸的脸庞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和身后杂乱的环境是那样格格不入。
除了……他手指上夹着的香烟。
然后，她听见有人问他，“聿哥，怎么处理？”
好看的男孩吐了个烟圈，再轻描淡写的回答，“手这么不干净，那就废了吧。”
“好嘞！”
旁边的人立即应了一声。
然后，他高高举起了手上的棒球棒。
“嘭！”
在悠言瞪大了的眼睛下，那个男生直接晕死了过去。
而陆聿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甚至还轻轻的……笑了一声。
也是在那个时候悠言才知道——随和温柔只是他的伪装。
在他的面具下面，是一颗残暴，甚至冷血的心。
“怎么了？”
身边传来声音，也将悠言的思绪猛地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