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扛着锄头的村民从他身边经过，却对他视若无睹。
乔文博急忙拦住一个老大爷：“请问晏清家怎么走？”
老大爷浑浊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精光：“外乡人找晏小子？”
他咧嘴一笑，露出稀疏的黄牙，“心不诚的人，走断腿也进不了我们村。”
乔文博浑身发冷，这才注意到。
所有村民的影子在阳光下都清晰可见，唯独他自己脚下空空如也。
远处传来一道陌生的铜铃声，乔文博惊恐地发现，自己每往前一步，村口的牌坊就远一米。
最后整个村子竟像海市蜃楼般，在晨雾中渐渐消散。
乔文博在村口又徘徊了三天，试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却还是进不去村子半步。
第一天，他试图从后山绕道，结果明明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却莫名其妙回到了原点。
第二天，他跟着几个放羊的村民往里走，可一眨眼的功夫，村民和羊群全都不见了，只剩他一个人站在荒地里。
第三天，他甚至花钱雇了辆三轮车，结果车夫刚骑到村口就突然调头，嘴里还嘟囔着：“怪了，今天怎么老走错路......”
到了第四天清晨，乔文博彻底崩溃了。
“系统！”乔文博咬牙切齿地低吼，“你不是系统吗？到底有没有办法进晏家村？！能不能不要那么无能，除了复制一无是处。”
系统沉默了几秒，机械音里竟带着几分嘲讽：
“宿主，您不是复制了玄学技能吗？怎么连最基本的障眼法都破不了？我只是一个除了复制一无是处的无能系统，我又怎么会有法子呢。”
系统选择不背锅，并把锅扣回了乔文博身上。
乔文博气得一脚踹向路边的石头，却踢了个空，那根本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团凝实的雾气。
晨风拂过竹林，晏清的声音忽远忽近地飘来：
“文博啊...”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连最基本的'寻气术'都没学会，就敢在网上兴风作浪？”
乔文博如遭雷击，浑身僵直。
晏清的手段已经如此厉害了吗？自己竟然听不出来晏清站在哪个方向。
晏清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炸响，“看来你这个系统，也不怎么样嘛。”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系统？！”乔文博面色惨白，踉跄后退几步。
回应他的是一声轻笑。
下一秒，乔文博感觉灵魂深处传来“嗡”地一声异响。
【警告！宿主绑定正在解...解...】
系统的机械音突然扭曲变形，像是被什么力量生生掐断。
乔文博惊恐地发现，自己脑海中那些玄学知识和那些优异的学习知识正在飞速流失。
他颤抖着掐诀，却发现连最简单的小六壬都解不出来了。
“不...这不可能！”乔文博跪倒在地，疯狂拍打着自己的太阳穴，“系统！系统！你出来啊！快出来啊！”
竹林深处，晏清把玩着一团跳动的蓝色光球。
那正是从乔文博体内剥离的系统核心。
他指尖轻捻，不给光球求饶的机会。
光球瞬间进入晏清的体内，被他的系统所吞噬。
“偷来的东西。”晏清转身离去，衣袂飘飘，“终究不是自己的，你好自为之。”
乔文博还没有自食恶果，晏清不会在这个地方解决乔文博。
村口处，乔文博呆滞地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曾经引以为傲的玄学知识，如今只剩下一片空白。
远处传来一声鸡叫声，而他的“大师”生涯，就此画上了句号。
乔文博失魂落魄地买了返程车票，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回到学校。
刚推开宿舍门，原本喧闹的寝室瞬间鸦雀无声。
三个舍友齐刷刷地后退，像避瘟神一样躲到了各自的床铺上。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网红吗？”戴着眼镜的舍长阴阳怪气地开口，“玄霄大师怎么有空回我们这小破宿舍啊？”
“就是，”另一个舍友把手机屏幕转向他，“现在全网都在扒你的黑料。”
乔文博脸色煞白：“你们...怎么知道的...”
怎么可能皮下身份这么快就被扒出来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在学校外面租房子的房东，早就开直播把你的身份卖了，你不会以为这年头网上兴风作浪，现实就不用负责任了吧？”
“装什么装？”舍长冷笑一声，“你直播翻车的视频都上热搜了，连学校官微下面都有人在刷#x大包庇骗子#。”
“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咱们学校现在被冲到舆论浪尖上，你的功劳大着呢。”
舍长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害怕被扒皮下身份的人，注册的账号都用同村老大爷的，这操作实在是骚啊，要不是晏大师说那个账号不是你本人实名的，网友就冲到无辜老大爷那去了。”
正说着，辅导员的电话打了进来：“乔文博，立刻来我办公室一趟。校领导很重视这次事件，网上的舆论已经影响到学校声誉了。”
挂断电话，乔文博双腿发软，走出宿舍，没有关门。
走廊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可怎么还是那么冷呢？
宿舍里，舍友的嘲讽声不断透过门缝挤出来：
“对了，听说乔文博还欺师灭祖？真够恶心的。”
“可不是嘛，不过辅导员刚才在群里说，系里正在讨论他的处分呢，让我们不要在网上乱说。”
“我现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我们一个宿舍，要我说，这种人就该直接开除，影响咱们以后评优保研就不好了。”
乔文博死死攥着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玄霄真人翻车#的热搜话题。
他这才意识到。
自己不仅失去了系统赋予的能力，连现实中的一切，也正在土崩瓦解。
乔文博站在辅导员办公室门口，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推门进去的瞬间，甚至能感觉到办公室里的温度骤降。
往日总是笑眯眯的辅导员，此刻正冷着脸翻阅文件。
见他进来，合上文件，语气冷漠：“来了啊，先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