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秋笙沉默起来，他在思考要怎么才能更详细更好的讲述这场实验。
老实讲，即使是身为x国总司令的他，对于那场实验也只是一知半解，甚至知道的东西可能还不到一半。
“十六年前……那时候我已经是司令了。”
想来想去，既然不知道全貌，也就只能讲述自己知道的所有。
十六年前，那时候的庄秋笙比现在年轻一些，性格上也没那么成熟稳重，偶尔还是会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那时候，林方思和宁可乐还没有死。
林方思和宁可乐是在实验曝光前两年进入x国管理层的，他们能力很强，只用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就一步一步爬到了庄秋笙身边。
庄秋笙很信任他们，不仅是因为他们做事速度快质量高，还因为他们性格很好。
林方思，很有书香气的名字，听起来有些秀气，更像个女孩子的名字。
没见到他时，庄秋笙也误以为他会是一个类似于古代的书香门第的大小姐的女子。
但当庄秋笙不再是从别人口中听到林方思，而是亲眼见到的时候，有些惊到他了。
林方思人如其名，戴着一副半框的金丝眼镜，镜片不算厚，大概会有500度左右的样子。
五官很有东方韵味，身上也总有一股淡淡的菊花香。
他负责文职，穿的统一黑色制服外，还另穿上一件白色的敞开的长袖褂子。
黑白配这一经典配色，在他身上更显优雅。
宁可乐，也是一个人如其名的主。
水灵的大眼睛配上小巧精致的鼻子，光看五官像受宠的小公主。
可她太活泼了，动起来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森林里被动物养大的野孩子。
即使穿着全黑的制服也丝毫没有严肃感，倒更像是一个小女孩在偷穿父亲的衣服，有些好笑。
和林方思不同，宁可乐负责外勤。
两人一文一武，一静一动。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幸福婚姻的夫妻，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很恩爱很幸福。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互通有无，一阴一阳最为稳定？
两人会定期找庄秋笙请假，庄秋笙也乐意批假。
毕竟夫妻之间只有工作可不行，偶尔也要度个蜜月联络一下关系。
而且，庄秋笙也盼着这对小年轻夫妻能给自己生个干孙出来。
那时候，庄秋笙早已觉得这辈子不婚不育了。他要为了x国和人民奉献自己的一切。
“啊……不好意思，有些跑题了。”庄秋笙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讲的一切都和那场实验没太大关系。
林语看到了庄秋笙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覆上他的肩，“没事爷爷，他们……是我的父母吗？”
“嗯，林方思和宁可乐就是你的父母，他们很好，他们的女儿也很好。”庄秋笙抬手抹去眼泪，看向林语。
“对了！”庄秋笙突然站起身往办公桌走去。
他弯下腰在抽屉里翻找着，不一会拿着一张四四方方的纸片走了过来。
庄秋笙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把这张纸片递给林语，林语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纸片，是一张照片。
照片应该已经存在很久，它的四个角都已经泛白有了明显的磨损痕迹。
如果仔细看，能看到照片边角有干涸的水印子。
林语看向照片里的三个人，比现在年轻一点的庄秋笙站在后面，双手分别搭在前面两个坐着的年轻人肩上，下半身被两人遮挡住，只能看到上半身穿着的深灰色中山装。
坐在左边的男人戴着半框金丝眼镜，眼角噙着笑。他穿的是一件柳茶色丝绸质感的类似中山装的衣服，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长褂。
坐在右边的女人没有左边男人的松弛，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僵硬。咧嘴笑着挤出两颊浅浅的酒窝，露出几颗牙。
她穿着的是青朽叶色的旗袍，上面有几只的刺绣仙鹤，展翅高飞，栩栩如生。
照片的背面有凹痕，林语转过来，是一句手写的话。
“庄秋笙和家人林方思、宁可乐。”
林语看向庄秋笙，发现庄秋笙也在看着这张照片，“爷爷，这就是……”
“嗯，这就是你的父母。”
林语没什么感觉。
也许是因为从小缺失了父母的缘故，如今看到了他们的模样，也只是陌生感，没有其他感触。
悲伤，思念，这些都不存在，只有平静。
庄秋笙没有注意林语毫无表情的脸，他的思绪完全在照片和怀念过去上。
“这是他们和我第一张照片，也是最后一张。”庄秋笙眼眶里又蓄起了泪水，“早知道，就不该硬要可乐穿旗袍的。”
宁可乐在照片里浑身僵硬的原因就在于她穿的衣服。
相比裙子和旗袍，宁可乐更喜欢实用方便动手的运动裤。
拍照时，庄秋笙以第一张照片，一家人要整整齐齐为理由让宁可乐穿上了旗袍。
这是她第一次穿旗袍，衣物紧贴身体勾勒着身体线条。
穿习惯了宽松的休闲运动服装，宁可乐换上这种略微有点紧的衣服，有些不适应。
这才导致了照片里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僵硬。
林语自己没有情绪，反过来安慰起庄秋笙。
“没事的爷爷，妈妈…”第一次看着父母的模样喊出妈妈这个称呼，林语感觉有点别扭的。
“妈妈她在照片里笑着呢，一定没有怪你，她应该也很开心的。”
庄秋笙看向照片，宁可乐身体僵硬，但脸上的笑容不假。
他摸上林语的脑袋，“我们小语长大了，都能反过来安慰爷爷了。”
“爷爷，待会头发乱了你又得说我了！”
为了林语能成为更好的继承人，庄秋笙严厉到每一个细节，包括着装。
只要林语着装有一点凌乱或者不符合规定，就要被庄秋笙一顿教训。
“好，那爷爷不摸了，不摸了。”庄秋笙眼里的泪水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幸福的笑容。
等林语照着镜子把着装重新整理好，庄秋笙才想起来要干正事。
庄秋笙拍拍旁边的位置：“来，爷爷现在就给你讲那场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