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就该跟着小姐的，小姐就是这样子明知道自己身上有伤，还跑出去淋雨，小姐怎么就这样粗心，这是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吗？”
豆豆看着小姐脸色泛红，嘴唇干裂，明显有发烧的症状。
林清芜坐在榻上，捂着被子，手里抱着个暖炉，旁边点着炭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入冬了。
林清芜哭笑不得，“咳咳咳，豆豆，我很热，能不能把这个炭盆挪走？我这没有病，都得被你给憋出病来啊。”
“自己不珍重自己，还要怪别人对你上心。”
“君侯，您回来了。”豆豆规规矩矩做好，不敢再用刚才的语气说小姐的不是。
这话说的？
道德绑架么？
林清芜抬眼，看着霍沉暮挡住蜡烛的光线，整个人只依稀能看清脸的轮廓。她微微一笑，惨白的脸色像女鬼一样：“夫君，你回来了。”
“嗯。”霍沉暮看着她的样子，没给好脸色转过身径直去了浴房。
豆豆身子颤了一下，“小姐，是不是豆豆做了什么错事，让君侯这么生气啊？”
林清芜裹紧被子，“谁知道呢，我本来不冷的，他这一回来，瞬间就觉得冷了。这要是大夏天的，得省多少的空调费用啊。”
李嬷嬷端着药进屋子，听说了刚才的事情，淡道：“老身听说，过些日子君侯又要动兵去打仗了，这才几个月啊，又要去征战，再强健的男人都要累垮啊。”
打仗？
林清芜看着霍沉暮脸色阴沉的模样，心有余悸：“那些戎狄人又来犯了？”
嬷嬷摇摇头，把药晾出来，林清芜边喝边听她说：“这一次来犯的不是北边的戎狄人，而是南边一直安分守己的羌人，我听长安城的人说那些个杂种夜里来犯，一个城将近三万人，通通都死在那些人的手里，血流成河啊！真是要命。”
三万人，血流成河。
林清芜震惊双眸，豆豆直接吓得身子瘫软了。
“那那些人会打来咱们长安城吗？到时候，我们会不会也像那些人一样，被那些羌人杀害啊？”
豆豆困惑不已，说话语无伦次的。
“哪儿有那么容易打来，他们要是轻易地打到都城，我们就该改朝换代了，哪里还有我们的事情，再者，大魏国力强盛，而那些羌人和戎狄人都是乌合之众，就算我们不比兵力，比粮食比后勤，他们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所以，害怕的应该是他们而不是我们，豆豆你这个纯属是庸人自扰。”
林清芜经历了西樵山的风波之后，心态已经比以前成熟了许多，遇事懂得了分析优劣好坏，不再莽撞行事，更加不会逃避。
她清楚自己的处境。
林清芜放下药碗，霍沉暮缓缓走过来，坐在她的旁边，脖子处还有些水光。她看着他单薄的衣衫。再看看自己肿的跟球一样，不觉老脸一红。
豆豆和李嬷嬷看着相对而坐的君侯和夫人，两人看了一眼，识相退了出去，屋子只剩下林清芜和霍沉暮两个人。
林清芜捧起本书，装模作样的看着，化解这度秒如年的时间。
早知道她刚才就躺床上去了。
霍沉暮余光看着她，伸手拿过她旁边的针线活，慵懒地靠着，单手揉着太阳穴，琢磨起这刺绣来：“我怎么记得你这针线活从来的时候就开始了，这么多天过去，还没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