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宁微微挑眉，跟着拱火。
“宝贝儿没事，他年纪大经历多也正常，等到再过两年咱们年纪也长上两岁，咱们也能多点经历。”
顾四刚给裴宴宁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没曾想后面就听见这话。
“我再给灵曦换个年轻点的爹行不行？”顾四没好气。
“不知道是谁一去那么些年，惹我媳妇儿不高兴！现在哪来的脸说这话呢！”
裴宴宁似笑非笑。
“那也是我和我家宝贝儿的事，我是亲爹，某些人啊，可不一定一直都是亲的。”
……
灵曦眼睁睁看着这俩人斗嘴，先前那突然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甚至在最开始她看见顾四紧张解释的时候，那点子的不高兴就没了。
这会儿看见他俩你来我往的，罕见的竟然还有点怀念。
想当初，结婚当天，他俩在新房打起来的时候，比现在可凶多了。
裴宴宁和顾四也就习惯性怼两句，翁婿俩人看见灵曦眼中带出笑意，默契的神色都缓和了些。
当然，灵曦还真没观察到这细节。
她眼睁睁看着他俩吵完，又无缝衔接说起了先前的话题。
顾四先前回忆时说出的那些，裴宴宁捕捉到了些关键词。
裴宴宁活了这么些年，黑的白的，他知道的不少，还不至于连这世界上有没古武，有没什么内功都没弄清楚。
不止是他，老爷子在外这么些年，上次他亲孙子裴瑄找他问他有没啥秘诀的时候，他说的也是打熬筋骨泡药浴，说的是过些年说不准能修炼出内劲，而不是内力。
所以——
顾四罕见的比寻常的反应还要慢半拍，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话中有什么不对。
是了！
内功！
他甚至有内功心法的。
所以，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想过要拿出来用？
甚至，这次要不是他回头去想，他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起过那些。
他眉头紧锁，脑海中一一划过从前的记忆，着重放在了他当情报头子的那些年。
那时，他明明为了培养手底下的人，各种的身法，招式他能教的都教，就连炼体决他都改了改拿出来用，可他当时为什么从来没想过要用内功心法？
至多天分好的，能通过外家功夫练出内劲，那和正经的内功比，却是有区别的。
顾四坐直了身子。
他和裴宴宁相视一眼，同时看向灵曦。
灵曦眨了眨眼。
诶？
“怎，怎么了嘛？”灵曦有点慌。
顾四脑海中忽然有什么画面划过，他揉着眉心，脑海中隐约划过几座层峦的山峰的幻影，模糊间他好似看见峰顶殿宇中，凭栏站立的父女俩。
灵曦还是灵曦，面上却沉静缥缈。
裴宴宁金眸银白长发，周身的气质不似真人。
他再想要深究时候，画面已经消散无踪。
“四哥？”灵曦有些担心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隐约能察觉到一丝丝的伴生契约的能量从他那里遗撒出来。
不清楚顾四是被什么刺激到，还是怎么的，封印好似有些松动。
她有些心慌，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顾四回神，抬手将人揽在怀里。
“没事。”只是画面中那一闪而过的父女俩，都叫他心疼。
他复又将目光转向裴宴宁。
心情复杂。
现在他是半点不怀疑灵曦之前某次说的，梦见裴宴宁抬手就碎掉一个小世界的话了。
他那双金眸，根本不是普通凡人能拥有的。
裴宴宁被顾四看的毛毛的。
“这副表情做什么？难不成你想不起来这事儿是我干的？”
顾四灵曦：“……”
顾四心说也不是不可能，灵曦要不是记着最好顺其自然，不然不利于顾四魂体的恢复，她说不准就点了头。
裴宴宁：“……”
！！！
不是，还真是他？
他俩虽然没回答，但裴宴宁本就洞察人心，他对顾四灵曦又十分了解，这会儿脸上的表情都是迷茫。
还是裴瑾回来的动静打破了这一瞬的恍惚。
事儿挺玄乎，裴宴宁顾四没打算当着裴瑾的面去讨论这个。
裴宴宁转移话题，他简单问了裴瑾几句族里的情况，便招呼着人去洗手吃饭。
县城挺远，裴二叔午饭是肯定赶不回来了，倒是不需要等他。
裴二婶疯了的事情瞒不住。
裴二婶的娘家人，看裴二婶自打那天离开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心里面就有些不确定。
他们家养闺女，个顶个的孝顺。
裴二婶之前给家里面送了那么些好东西，显然是条大鱼，他们家自然舍不得这条鱼长腿跑了。
而等到他们手上小张医生赞助的钱票花完后，他们的目标自然是落回到了裴二婶身上了。
那能怎么办呢？只能再来找裴二婶。
裴二婶的娘家人叽叽咕咕商量了一下，一群人就闹哄哄的杀到了裴家村。
这段时间正是地里播种的时候，村口进出的独木桥，还是宽敞的那个版本的，之前没能进村的裴二婶娘家人，这回竟然直接杀进了村子里，杀到了裴家。
到了裴家家门口，站在大门前，顺着裴二叔家的大门看进去。
院子里一个老婆子正抱着一个大鸡腿一边啃一边嘿嘿傻笑。
他们这才知道，裴二婶疯了！
一个个闹哄哄的说上门来帮裴二婶打抱不平。
家里面原本就没打算放过他们，这会儿既然送上门来，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真和他们正经些，他们到了裴宴宁和裴二叔面前是真的不够看。
灵曦自从那天看见他们上门，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只听说已经被送进了矿场。
-
顾四脑海中的记忆叫他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他想要探查一下，他想要进深山找一样东西。
提前和灵曦他们商量好了，他快去快回，没打算带灵曦一起。
顾四在家的时候，灵曦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点儿都不过分，她不想吃饭有人喂，不想穿衣有人帮着，好像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可以帮她打理好。
顾四这一走，裴宴宁他们的确都照顾灵曦不假，但很多事情却是要让灵曦自己动手的。
这倒累不着人，但那种想要撒娇想要哼哼两声，就能有个人帮她打理好一切的人却不在身边，一时间有点儿不习惯。
灵曦这天午睡起来，有些迷糊没睁眼下意识的伸手在旁边摸了摸，没有摸到人她这才脑子清醒起来，默默打开手腕上的光脑，几乎是心有灵犀，顾四的信息到了。
【四哥】：媳妇儿，睡醒了吧！想四哥没有？mua~
灵曦一见，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