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谢晚凝当然是知道的，闻言便点了点头，“所以，你还有什么事要跟我坦白吗？”
“……晚晚，”陆子宴拧眉，眼神审视：“你究竟怎么了？”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彼此了解。
她突然之间性情大变，且毫无掩饰，陆子宴怎么会发现不出来。
谢晚凝笑了笑，直接道：“我刚刚不是说过了？”
她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故意将刘曼柔高高抬起，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你的挚爱，就能把我护的很好，确实，在你的角度这确实是为了我好，你把我放在世子夫人的位置上，锦衣玉食尊贵体面的养着，那两个女人是二房的人，我不用喝她们的妾室茶，也用不着我伤脑筋，”
说到这儿，谢晚凝忍不住手握成拳，低低咳了两声。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溢出唇边。
给她抚背的陆子宴见到她手上的鲜红，面色大变，“晚晚！”
他想起她刚刚说的那句话。
今日原本是她的死期。
死期。
陆子宴瞳孔剧烈收缩，一把捞起她的下巴，“你中了什么毒？”
“你先听我说完，”谢晚凝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时的他才二十岁。
征战北疆，得胜回朝，最意气风发的年纪。
他手握重兵，冷傲不羁，不可一世，凌云之志。
就在这样的年纪，他失去了妻子。
自我折磨五年后，死于战场上的暗箭。
此刻看着他冷峻不羁的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惶恐，谢晚凝有些想哭。
“站在你的立场，这样做或许是对我好，但那是出于我并不爱你的前提，”她攀上他的肩，问他：“陆子宴，你有没有想过，我爱你的情况下，你弄两个女人，生了一个孩子，会有多伤我的心？”
真的很伤心。
身中剧毒是真，伤心成疾也是真。
若不是伤心欲绝，她不会有孤注一掷退婚的勇气。
谢晚凝吸了吸鼻子，道：“易地而处，我嫁给别人，跟他生下一个孩子，再告诉你，我是为了你好，你能接受吗？”
再没有什么比设身处地更让人有共鸣。
尤其，陆子宴对她的占有欲之重，早将她视为自己独有的珍宝。
不容人窥视，不容人惦记。
更别提，她另嫁旁人，生儿育女。
陆子宴下意识想呵斥她闭嘴！不许口无遮拦。
但她的这些话！比起怒意，他更多的还是惶恐和心疼。
“……不能接受，”他抱着怀里的姑娘，久久说不出下一句话。
直到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
鸣剑把大夫请来了。
房门被扣响。
陆子宴收紧双臂，低声道：“真的没有碰过她们，孩子也不是我的，你不要伤心，对不起，是我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
声音嘶哑，哽咽。
说完，他扬声唤了外面的人进来。
鸣剑请来的大夫不是府医，而是给陆子宴治伤的军医。
是他信得过，且医术高超的心腹。
谢晚凝伸出手腕，任由对方把脉。
她知道自己中了毒，但不知道该如何解毒。
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还有没有得治。
毕竟，她已经开始呕血。
而前世的她一个急怒攻心，就能呕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