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争吵愈演愈烈。
餐食和碎瓷片散落一地，原本光洁的餐厅，如同焦家人的关系一样，暴露出最肮脏的一面。
“把那个狐狸精打发了。”米洋到底是骂累了，声音沙哑。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什么个身份？”焦城皱着眉沉声说。
“我什么身份？我是你妻子！你当初答应过我的，不会胡搞。”
“你非要在孩子面前扫我脸面，这事情要是你好好找我聊，咱们有得谈，现在闹成这个局面，你还和我在这提要求？”
米洋眼中的泪落下，沾花精致的妆容。
“我要离婚。”米洋趴在餐桌一角，用了很大力气发出声音，“裕未的抚养权，我要。”
“不成！”
“这样可不行！”
两道道声音同时响起，焦裕申和焦华安立刻站出来反对。
各中意味，不言自明。
焦家的儿女不会允许焦裕未的股份不明不白地分出去。就连焦华处和焦华顺当初出国，都是出让了全部焦家股份才安全退身的。
焦城眼神不善地瞄了一眼焦家的儿女，对着米洋说：“孩子抚养权的事，没得商量！你别觉得跟了我委屈！我可是在裕寅他妈墓前应了诺的，我当初也是和你说过的，不会再娶妻。是你非生下裕未要挟我！”
米洋的哭泣声停住，“毁约一直是你最擅长的！就怪我贱，怪我一腔情愿！我现在后悔了，不行吗？”
“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找上我焦城的女人，哪个不是有点别的目的，说好听点是钦慕，但说穿了不也是因为钱才钦慕。”焦城嘲讽出声。
这话一出口，进了焦家儿女的耳，没有一个有好脸色的。
焦裕申瞬间来了脾气，想要争辩两句，被一旁的大姐焦华安压下，眼神示意他别引火上身。
但这样的话，对于在崩溃边缘的米洋来说，就是山呼海啸一般的沉痛一击。
米洋哑着嗓子吼，脖子上的青筋突起。
“焦城，你他妈就是猪狗不如的禽兽！我是瞎了眼了，当初看——啊——”
米洋尖叫出声。
焦城手边的碗被他砸出去，朝着米洋飞去。
……
“爸，你消消气。”焦华安不疼不痒地说。
王卉眼角跳动，“都流血了，先请医生来看看吧。”
眼角的口子并没有痛感，指缝间溢出的鲜血映进眼底。
米洋凄然一笑。
那一刻，她好像突然丢了全部的念想。
医生赶到焦家时，餐厅堪堪收拾好。
焦城早已离开满是狼藉的焦家老宅，会去哪里，仿佛是一个不言自明的答案。
米洋靠在沙发上，消毒水淌过，却没有激起的痛感。
“眼角的伤口需要缝针，这个位置打麻药有面部僵硬风险。”
医生话音刚落，米洋就说，“直接缝针吧。”
*
焦裕申、孟琴去楼上叫醒了熟睡的焦家清和焦家丽。
王卉站在焦裕未房间里，看着窝在焦裕未床上的焦家辞，弯腰抱进怀里。七岁大的女儿已不是婴孩，王卉抱起来有些吃力。
王卉离开后，米洋顶着伤口和红肿的眼上楼，推开焦裕未的房门。
焦裕未依然沉沉睡着，米洋照看一眼也就放心了。
“今天……谢谢你，裕未能——”米洋对着焦裕寅和路芋轻声道谢。
焦裕寅神色淡淡，嘘声示意，眼神扫了一眼门口，就提步出去。
米洋了然，不想吵醒熟睡中的焦裕未，跟着焦裕寅和路芋一起出了门，再回身慢慢掩好门扉。
空无一人的茶室，煮茶器还在疏疏作响地温水。
焦裕寅按下按钮，关上煮茶器，声音戛然而止。
路芋倒了三杯温水，给米洋推过去一杯。“眼睛……受伤严重吗？”
“没事。”米洋发出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咬紧的齿根透出一丝决然的意味。
焦裕寅开门见山地问，“之后什么打算？”
米洋灌下一口温水，“不知道……”
“我建议你，不要离婚。”焦裕寅声音缓和。
“你也是帮你老爹的意思呗？”
“裕未还需要你的保护。”焦裕寅眼神没有聚焦，放空着说。
“在焦家，我很难活下去，或者说……”米洋攥着手中的玻璃杯，指尖发白，毫无血色，“我很难为裕未拼出生机。”
“我们谈个合作怎么样？”焦裕寅声音低沉，“新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