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信打的这个算盘，观沧海六人未必不知道，张凯等人也未必不知。
万物之声的能力他们有目共睹，所以才默契的把方知信排在了最后，一个一个拼的要命。
因为他们都明白，不想办法突破的话，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知信一步跨过九级了。
那就是鬼故事了。
菲伦看着走在前面的黑发少女，那种藏匿在现实之下的神秘感，如同若隐若现的海市蜃楼，无论是现象还是画面，确实真实存在，但却无法触碰，难以琢磨。
真实而又虚幻，真诚却又神秘。
“有意思，你这个人还真是让人感觉烦躁。”
方知信回头，唇角上扬，笑得坦诚：“你觉得烦躁，是因为你想参透我，你想知道我的目的，但思来想去，却发现我说的是真话。
然而本能却告诉你，应该不止这么简单，一轮又一轮的思考，像是遇到鬼打墙一般，跳不出这个怪圈，所以才觉得烦躁。”
菲伦轻笑：“原来你也知道你很烦。”
方知信嘿嘿笑着：“知道啊，你们自己要想那么多，我也没办法啊，想掌握一切的人往往抓不住最真实的沙子，只看着海市蜃楼，可找不到绿洲。”
菲伦停下脚步，看向观战席，一群人坐在椅子上，地上，相互交谈着什么，咬着桌子上的水果，惬意的畅谈分享着。
他带来的人眼巴巴的看向自己，从这里看去，他甚至能看到有些人暗搓搓加油打气的动作。
脱离那个地方，才发觉气氛竟然祥和的不可思议。
不是蓝星的人感染改变了他们，而是他们本就有如此愿景，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深藏在心底，代表着人性最美好的平凡愿望，和平。
蓝星的到来，只不过是打开这个最基本愿望的契机而已。
“我承认，当局者迷，现在这样挺好，但我想我不会停止思考，不会完全相信你的话语，哪怕很烦躁，很头疼，也不会停下思考的步伐。”
方知信抬手，方正的短刀出现在掌心，她回答：“身为岚威星的掌权者，你很负责，身为对手，你确实棘手，身为朋友，你非常可靠，菲伦，能和你一战，我真的很开心。”
沉闷的天际回荡着菲伦爽朗的笑声，他扯起嘴角：“能从你口中得到如此评价，也不枉此行。”
“岚威星菲伦，九级中阶，天赋泯灭，你可不要输的太惨了。”
“蓝星方知信，八级高阶，天赋空间，大话还是留着打完再说吧。”
凛冽的风平息下来，自二人中间平缓的流动着，弹指间，哀鸣声骤起。
地面之上已经没了两个人的踪影，只剩两道光影闪烁碰撞，如同两颗星子对撞，刀与刀擦过，迸发出无尽的火光。
空间扭曲颤动，菲伦眼观四周，突然握住长刀冲着左侧空无一人之地斩去，一把白色的刀刃擦着长刀突进，其后是方知信专注的脸。
“还不够，进入九级再来！”
菲伦长刀甩出，方知信踩着刀尖自上空消失，再度出现时，黑发猎猎飞舞，眼眸充盈着鎏金之色，庄严肃穆的立于半空。
“那便如你所愿。”
话音落下，一场风暴酝酿而生，很快便有洪水的声音自虚空中爆发，如同收到号令一般，此处的天地之力霎时动荡。
席卷着奔赴中心，找寻最契合的归宿之地。
顷刻间，灰蒙蒙的天空被搅动，大地之上稀少的绿植摇晃，远处死寂的星海也有瞬间的流动，风声呼啸，雷鸣鼓荡。
一群人脸上满是震撼。
“空间天赋者进入九级，有这么大地动静吗，风，雷，甚至是其他？”
菲伦衣角飞扬，他皱起眉头看向那个引得天地震动的人，当初他突破也没这么大动静啊。
“空间能引动其他力量吗？”
身处中心的方知信耳边全然是其他人听不见的声音，杂乱无章的元素之声混杂着一些听不真切的执念，闯入耳中。
方知信踏入一片宁静的虚无中，她抬头，一个漂浮的光团绕着她上上下下，像是打量着什么，最后仿佛心满意足的在她的头顶跳了跳。
然后一头扎进了方知信的脑袋里。
剧烈的疼痛从天灵盖蔓延至全身，像是骨头被敲碎整合，又仿佛灵魂被撕裂缝合，每一针都带着钻心的疼。
虚无缥缈的空间延伸，嘈杂的声音传入耳中，熙熙攘攘的人流还有鸣笛，一面红色的旗帜从身侧擦肩而过。
熟悉的画面勾动被被修改的记忆，方知信终于想起了那久远的记忆，不知名姓的父母，在国家的照料下独自长大进入大学，没什么特别的经历。
倒是死法显得格外憋屈。
有声音说道：“有这些记忆才算完整，继续前进吧，我很满意现在的活法。”
代表着遗失记忆的光团彻底消失，方知信捂着头痛哭流泪。
尼玛的，原来上辈子是因为熬夜改论文猝死的啊，敲，早知道会死，还改什么破论文，毕业证都没拿到！
焯！
紧接着力量灌入，万千声音贺喜，以方知信为圆心，目不可视的空间显现，一双双如同天神之眼的次元刃彼此连接，切断现世的联系，形成一个独立的不被干扰的混沌空间。
而后渐渐平息，方知信闭上眼，再度睁眼，明亮的黑眸散发着熠熠光彩。
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扭着胳膊看向菲伦：“来吧哥们，我现在一肚子火，让我打个过瘾再说！”
菲伦拔出刀，手指拂过刀身，一层层泯灭的力量附着其上，周边不祥的气息弥漫，整个区域之中仿佛生机磨灭，什么都不剩。
方知信持刀冲向菲伦，两个庞大的领域对抗，如果说索特是把自己特有的领域叠加成极致的一刀，那菲伦便是营造了一个只有自己可存活的泯灭领域。
而方知信抬眸，眼中满是跃跃欲试：“泯灭，我也会啊！”
方知信一脚踩住菲伦的刀刃，一手紧握，爆裂声在耳边炸响，而后归于平静。
菲伦身边死寂的空间像是被消除一般，毫无存在的痕迹。
借着撕开的口子，刀刃顺势欺压而上，突入抢占那片虚无的空间。
菲伦气笑了，直接消除他附近的空间，然后抢占，这和流氓有什么区别。
“这能力，还真是符合你悍匪的作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