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姝将衣服晒在上面后，便扭头盯着裴应衍。
他的双眸也望着她，清亮漆黑，脸上的血迹与泥土都来不及擦去，却依旧遮掩不去他凌厉俊美的五官。
眉宇似被擦伤，显现出几分破碎感，加上他淡定从容，好似一切都运筹帷幄的模样，更显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沈晚姝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嘴角挂上无奈的笑容，长睫轻扇，扇去了潋滟的水意。
“裴应衍，你真是被本宫拖累大了。”
这副模样，不说还如何上朝和他们对抗，养伤也得个把月，更何况，伤口感染后会不会有后遗症也不好说。
能否安然离开这里，也是未定。
她抬头看向天际，银月似钩，飘渺又遥远，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味。
沈晚姝凑近，撕扯下身上的袖布拿水拧后给他一点点擦拭脸上的血迹。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无法把裴应衍看成原话本剧情中残暴深戾的摄政丞相。
她已经在局中，也会心软。
陈姚姚的系统金手指，和沈慕危等天皇贵胄的利益算计，或许会给她带来许多阻碍，可裴应衍精于算计，他不应该这么做。
她不得不承认，裴应衍做了，还什么都不需要她偿还的这副姿容，深深的取悦到了她。
沈晚姝视线向下，落在他血迹干涸的腿上，眼皮半垂，一点一点用红蔻丹指甲拨开了那布料。
很快，那摔得看不清原本颜色的肌肤让沈晚姝心脏漏跳了几拍。
裴应衍从始至终，都定定地望着少女，眸光深邃，低声道：“公主，太脏了，你不必这么做，血迹已经凝住，我不会有事。”
沈晚姝却动作不停，满不在乎手上的鲜血，用一旁的找来的木头架在男人的大腿上，再拿绸带死死绑住。
做完这一切，她才轻松了口气。
“本宫何时嫌过你脏？”
她唇边挂上了淡定又狡猾的笑意，眼神透着几分精明，表情十分认真。
明明和当初与他交易算计他时的表情一样，裴应衍却依旧看出了些许不同。
她还是害怕了，还很担忧，说话时身形也在轻微发抖。
只是她自己并未察觉到。
裴应衍看着她，忽然抬手扯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身边，又拿袖子擦干净她的手指。
“我明白。”
沈晚姝靠在裴应衍的怀中，既不敢用力靠下去，也不敢大幅度扯回手，徒增裴应衍的伤势。
可就在她愣神间，唇瓣就猝不及防贴上另一个炽热的温度。
裴应衍受伤的手依旧揽上了少女的腰，胸腔涌上来粗重又强烈的爱意，伴随着唇齿交融的水声——
只觉得在这寂静的夜色中，除了偶时噼里啪啦的燃火声，粘腻的心跳最是剧烈。
沈晚姝眼眸盈盈，眼尾泅上靡丽色彩，勾唇笑着，勾魂夺魄。
她没推开裴应衍。
不知是因为二人同样疯狂的行径互相取悦到对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在这一方间内，他们褪下了身上的束缚，浑身血液细胞与神经，都发出索取。
沈晚姝咬住了男人的舌，小手揽上对方的脖颈，从后抚摸到了他的肌肉线条，可直到摸到肩胛骨，身前的人才发出一声极低的闷哼声。
她睁开眼去看，发现手指有血迹，他的后背也有伤。
沈晚姝的手颤了一下，不敢再碰，嗓音很轻，透着娇媚：
“你这里也有伤，怎么不说？”
裴应衍脸上没有丝毫痛楚，鼻尖抵着少女湿润的鼻，伸手将她的手又揽回自己脖子上。
火光下，那双锋眸里燃着汹涌的爱意。
“没有公主重要，我不疼。”
他轻喘，扶着公主，将她搂在怀中，让她坐稳。
嗓音丝丝缕缕，透着低低的欲，让本就心绪波动的沈晚姝又感觉心脏一软。
她想起来去为他包扎伤口，可却被他用力拉着重新坐好。
裴应衍的上半身都直了起来。
将某处与她，隔着薄薄的一层纱贴在一起。
裴应衍的声音很低，透着躁动与执拗，喉结滚动剧烈，薄唇轻启：
“公主，就当是我强迫您。”
沈晚姝感觉自己的腰被掐的很用力，身上也忽然一凉，最后一块遮羞布也好似离去，总是演戏的桃花眸闪烁着迷离与几分依赖。
裴应衍急不可耐地吻着少女的耳垂，白皙的脖颈。
径直盯着她闪烁怀疑又想沉沦的眸色，抚摸着她，感受着她的战栗。
旷阔有力的肩膀被少女纤弱的身姿倚靠着，健硕的身材窄腰，总是那么的强大，无畏。
从城楼上救下她，在深宫中保护她，如今为了她跳崖。
沈晚姝难耐地眯起了眸，这次是真的源于心脏深处而升起的情欲，烧灼如潮水涌来。
裴应衍眸中也泛起幽深偏执，不肯罢休，即便少女红唇中溢出情动的呻吟，依旧放纵着，被诱惑的恨不得——
恨不得想……
沈晚姝闭着眼，额角血迹凝固，往下滚落的是汗水。
她的睫毛湿润，不断眨着，以为就此作罢。
可接下来，男人无论做什么都让沈晚姝感觉到魂被甩散。
她摇头，想阻止。
“唔......狗东西，谁让你这么主动了？”
她骂着，脾气虽然上来了，可她的嗓子依旧软的让人心痒，骄蛮又妩媚。
裴应衍不作答。
沈晚姝咬着下唇，因为寒冷，控制不住地颤抖摇晃。
裴应衍不让，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机会。
沈晚姝不明白，裴应衍明明断了条腿，手还受了伤。
为什么好像并不疼似的。
裴应衍被她此刻姿态可爱到，眼皮半搭，似笑非笑。
“公主莫躲啊。”
沈晚姝心下发恼，又愤恨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晚姝......”
在这寂静的夜晚，在山涧中，沈晚姝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主动与裴应衍做这种事。
欲望退散后，重新涌上来的居然还是令人头皮发麻的，触电般，舍不得的愉悦。
沈晚姝喊到最后，甚至嗓音都开始发哑，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在一处。
真不愧是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