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洵栎隔得远了点，没有看见张梓乔眼睛里泛红，还盈满水光。
他只是说：“困了就睡一会儿，我先沐浴。”
张梓乔淡淡“哦”了一声，便转头不去看他。
婢女轻手轻脚地进来放了浴桶和屏风，所有人连同音离和六幺都退出门去。
季洵栎脱了衣服去屏风后面洗澡，哗啦啦的水声传到张梓乔耳朵里，他只觉得口干舌燥，越发不安宁起来。
张梓乔觉得反正现在没人，脱了大袖衫、敞开白色里衣的领子，露出里头朱砂色肚兜的一角。
他躺倒下来，要是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那他这么多年就白活了！
谁给他下了药？他晚上吃了这么多东西，到底是哪样东西里面放了春药？
他看着门的方向，他想跑出去，但是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身下的床单好烫，他翻来覆去想找个凉快的地方，但每个地方不到一会儿就热了，他又得滚到另一个地方。
季洵栎洗澡很快，好像男人洗澡都特别快一样，他穿着同样白色的中衣从屏风后走出来，正准备唤人进来把水倒掉，身子一转却看见了床上的张梓乔。
他突然闭了嘴，定定地站在那里。
床榻上红色的床单和被子凌乱，张梓乔发丝铺了满床，侧着身子躺在那里，中衣敞开，露出锁骨、肩膀和朱砂色的肚兜，还有一双修长白皙的腿。
张梓乔虽然很娇小，但是身材还是特别好的，一身皮肤奶白、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
季洵栎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他眼睛都看直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张梓乔的不对劲，感觉走过去。
“滚开！”张梓乔喉咙嘶哑地低吼。
季洵栎顿住了脚步，他现在看清了张梓乔的脸色，他面色潮红，美眸带水，下唇咬破出了鲜血，手指紧紧扣在床单里。
他眼神就像一只凶兽，带着浓重的戾气，但其实在季洵栎眼里，张梓乔这样子还带着引诱的意味。
“你别乱动，我不过来就是了！”季洵栎赶紧说，他看出来张梓乔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怒道，“在我怀锦王府里居然还有人敢给你下药？胆大包天！等我把他抓出来一定不轻饶！”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张梓乔咬牙说道。
“好好好！”季洵栎赶紧先收了怒气，往四周看看，“我给你倒杯水喝吧！”
他赶紧倒杯水，吹凉递给张梓乔。
“凉了凉了，我吹凉了！”季洵栎一边说一边稍微扶起他一点。
张梓乔瞪了他一眼，用眼神威胁他离自己远一点，然后自己努力撑起来喝水。他实在口干舌燥，这点水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
季洵栎盖上炭盆，房间里的温度突然低下了几度。
“还热吗？”季洵栎回头问道。
却正好看到张梓乔神色痛苦地倒在床上，水洒在床上，床单上一滩水渍。
季洵栎赶紧过去把杯子拿过来放桌上，担忧道：“要不我……”
张梓乔半掀起眼睑，冷冷地吐字：“滚！”
“不是，我是说要不我找个大夫来！”季洵栎瞥了他一眼，赶紧把目光移开，但是脑子里闪着的还是刚刚看到的一片柔软的白色。
脸红心跳，季洵栎在心里叹息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