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仁对露的感情，但在我的眼中，那不过是仁在困难中，恰巧被露伸出了援手，心里产生了依赖。
“之后又发生了极大的误会，导致仁杀死了露，从而怀着极深的愧疚心。
“最后在违禁药品的精神诱导之下。
“三者相加，绝境之下的依赖与极致的愧疚，以及来自药物错误的诱导，你说这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
没等霄夜千寻动脑子去细想，白清歌便率先道出了答案。
“会让仁的脑子产生错误的判断，继而影响到仁的认知，错认为，这就是‘爱’。”
白清歌循循善诱的劝导着，实际上，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在这多重的叠buff之下，千寻会产生这种错觉也不奇怪。
“这，这怎么可能，我的脑子在欺骗我？”霄夜千寻被说得怀疑起自我的认知。
此刻的霄夜千寻，看起来非常的不稳定，白清歌也很会找时机的伸出手，轻拍着霄夜千寻的后背。
安慰道：“仁和露相处的所有经历，加起来也不到一个月吧，像这样的小故事，你跟我讲完，也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
“人生可不止一盏茶就能聊得完，比之漫长的人生，这一盏茶算不上什么。
〝等你三四十岁后再回望这一天，你就会发现，当初被你视作珍品的茶水，味道也就这样。
“之所以被你视作特别，也是因为那是你第一次喝茶。
“我也不知道，我的行为对你产生了什么错觉。
〝但你仔细想想，从上次机场到现在，满打满算，咱们也就见过两次面。
“没有过相处过，没有过相知过，我喜欢什么，又讨厌什么，你知道吗？”
“我......”霄夜千寻想要回答，如同细细切臊子一样，将脑子翻了一个遍。
虽然后面的话，她听得似懂非懂，可也正如白清歌所说的那样，她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太少了，现在就连对方说话，自己都像身处在迷雾里。
而自己仅仅知道关于白清歌的信息，也只有，有钱、心善......
霄夜千寻思绪突然一顿，想起了昨日望月被管理人虐待的场面。
就连在这片黑暗土地上，土生土长的自己，都不忍心直视，可清歌她当时，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好像看得津津有味，当时是不是还有在笑，记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白清歌此时要是能听到霄夜千寻心里的想法，一定会大喊诽谤，她诽谤我啊！
虽然嘴上可能不会喊出来，但心里一定会反驳大喊。
当时，无论是那个街道，还是管理者的‘表演’，都让她很不爽，所以她在心里盘算怎么回报回去来着。
至于笑容，也只是被霄夜千寻所讲述的，还有千千万万，一辈子生活在阴暗巷道中，见不到光。
终此一生，也只能待在那一间被简单开拓出来，只能放得下一架单人床，逼仄的屋子里。
他们同那条街道上的‘奴隶’一样，都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奉为樱花国的无名‘英雄’，一时间表情管理失控了，俗称，给爹给气笑了。
在白清歌刚才狠狠的做了铺垫之后，此时只是一个，本来问一下就能得到解答的疑惑，从霄夜千寻的脑子里升出来。
如同翻腾的海啸一般，将她卷入了浪潮中，海水疯狂的涌入口鼻，窒息的痛苦，让她一时无暇顾及其他。
清歌她，真的心善吗？
此时的霄夜千寻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被白清歌有意或无意带入的一个怪圈内。
不是我喜欢她，而是我的生理反应喜欢她，因为对于她的一切，我一无所知。
她是不是也喜欢购买‘奴隶’取乐？
手上沾着数不清的冤魂，是她最厌恶的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吸血鬼’之一？
对此，她全都一无所知，甚至对方是不是真的就是龙国人都还存疑。
又不是会说龙国话，用着龙国牌的手机就是龙国人了。
要是放在之前，对于毫不了解的人，自己怎么可能喜欢上？
‘看来她听进去了。’
白清歌瞅着系统面板上，堕落值也没有丝毫上升的趋势。
但看见那张她很在意的面孔，因为自己的话而怀疑人生、茫然无措，心情却略微有些复杂。
她有时候甚至生出了，就这样把千寻带回去，当只金丝雀也好的阴暗想法。
但是，鸟儿飞在天空中，才是最耀眼的存在。
‘唉！’
白清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战胜了自己的欲望而感到庆幸。
还是在可惜，不能将那只鸟儿关在笼子里，独自欣赏。
她啊，就是这么矛盾的存在，又或者说人类，其实大多数都是矛盾的结合体。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桥梁是沟通。
然后就是等她彻底想通，自行离开了，有必要的话，可以让千寻的老师提前回国，反正这边又不是没有龙国投资的医院。
夜晚，望月的清洗成了一个大问题，如果只是刷牙洗脸的话还很好教，但如果是清洗身体，就算望月自己会，也没法避免手、脚和脖子上的伤口。
自己还没这么伺候过人呢，但又不能叫千寻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也是自己的客人。
而且望月和千寻之间，好像还挺不对付的，可别闹点什么事出来，千寻可远不是望月的对手。
“望月，过来洗澡了。”不就是拿着毛巾擦两下吗，这有什么难的。
大概是因为食物上没有吝啬过，望月表现得很配合，之前可是碰一下都要咬人的。
眼睁睁看着被合上的浴室门，霄夜千寻才后知后觉的伸出了手想要阻止。
但之前的冲击力，给她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失神中不知何时，手已经放下来了，只有天蓝色的瞳孔，无言的注视着浴室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