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与灯光交织中，这是两个极为曼妙的影子。
大脑一片空白，心脏砰砰乱跳，眼睛不禁狂闪，在这一刻，陆琦几乎止了呼吸。
周衍的手指在她后背轻点了两下，意思是让她放轻松。
两唇相碰，浅尝辄止，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场奇袭还没来得及回味就已结束。
“把窗帘拉上。”
陆琦照做。
“灯关了。”周衍又说。
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答案，陆琦迟疑着走到电灯的开关处，看了一眼周衍后按下。
房内漆黑一片。
“去睡吧，左边那间客房。”
“啊？”好像有些莫名其妙，陆琦尚未反应过来，“那，您的衣服用换洗吗？我刚才闻到了些味道。”
“烟味么？”
“除了烟味，好像还有点血腥的味道，我不太确定。”
夜幕里，陆琦看到周衍的身影离开落地窗前，缓缓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摸黑进房间的时候小心一点，今天晚上都不要开灯。”
说完，周衍没做停留，转脚进了自己的卧室，只剩陆琦一人站在黑灯瞎火的客厅。
“神经病。”
嘟囔着的话音刚落，掩着的房门又突然开了半扇。
“说什么？”周衍的嗓音沙哑，陆琦听出些压制的愠怒。
“没，没什么，我想问，明天早上要跟着您一起去集团吗？”
“随便。”
“等一下，你，您嘴上有我……口红。”
“……”
本欲关门的周衍干脆靠在门边上，伸手朝嘴边抹了抹。陆琦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在寂静的夜晚里听到了他不怎么出声的浅笑。
客厅上挂着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他们两个保持着几米的距离，就这样站了好一会儿。
“晚安。”最后，周衍说。
清泠泠的吧嗒一声，周衍的房门合上后就再没了声响。
从进了这间大房子起，陆琦的脑子都是懵的。从小律所辞职后她进入了将近两个月的待业期，也向各大公司部门投了许多简历，却因为学历和资质的原因被婉拒。失意间，她死马当活马医，干脆投了做房地产生意的江大集团。
作为集团的董事兼总裁，招聘这种小事许宗寅向来不过问，只因路过人事处时恰巧看到陆琦简历照片上的美貌和大学专业后才稍稍留了意。
三天过去简历石沉大海，陆琦本没抱任何希望，却在第四天的中午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上给了一个高档饭店的地址和具体的时间，让她去面试。
江大集团是一个庞大的公司群体系，不止房地产，金融、钢铁还有社会基建都有涉及，所以电话里虽然没说让陆琦去总集团面试，她也并没有想太多。
但陆琦万万没料到，见她的正是许宗寅本人。
“我想把你送给一个人。”
许宗寅把装订好的一沓子简历随意地扔在桌子上，陆琦垂眸看了一眼，第一张便是她的。
“谁？”
“我的秘书，周衍。”
“可我来是找工作的。”
“不就是为了钱么，好说。”
“这不一样。”陆琦回。
“这么多漂亮的小姑娘里，”许宗寅意味深长一笑，手指向下点了点陆琦简历上的白底一寸照片，“我只找了你。”
陆琦盯着许宗寅不说话。
“你还有个父亲，在疗养院？”
虽是不经意的一问，陆琦却听出了十足的威胁和坏意。
“江大在本市是非常知名的地产企业，近些年许总也牵头为江州做了很多投资和贡献，各大报纸媒体都相继报道过，所以我不相信许总您是这样的人。”
许宗寅的表情值得考究。
“我只说让你陪着周衍，别让他一个人太孤单。”
“那万一我已经有了男朋友呢？”
“你没有。”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许宗寅肯定地说。
“好，您想让我做什么？替您看着他吗？”
“不需要，他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你有能力去维持正常的下属关系，我也没意见。”
“那您是为了什么？”陆琦想不明白。
“周衍替我出去办事了，今天是第二天，大后天他会回来，想明白了给我回话，直接打上次的号码就可以。”
撂下了话许宗寅站起身系好西服外套的扣子后就离开，留下陆琦一个人盯着简历思索发呆。
回去后，她上网查取有关周衍的一切资料，内容很少，照片也很少，只有被抓拍的两张随同许宗寅出席集团活动的模糊照，一张是背影，一张是他带着口罩拦媒体拍许宗寅的近景镜头。
陆琦将照片放大到周衍的全身，最后将鼠标落到落在那人的后脑勺上，久久注视，她试图从现知的一切去分析周衍的性格。
最后，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她翻了小时候就喜欢玩的硬币，结果是正面朝上。
凌晨一点半，还在纠结的陆琦终于做了决定。
“周衍，我赌你是个好人。”
另一边，许宗寅接到了另外一个电话。
“许总，俩人亲上了，这会周主任家的灯已经关了。”
“行，你不用再盯着了，回去吧。”
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后许宗寅的嘴角带了一抹笑，他唏嘘一声后头枕着靠背沉沉地闭上了眼。
陆琦是许宗寅给周衍办事得力的回馈。
能坐到高层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软肋和弱点，也会有所图、有所求，但周衍没有。他四十二岁，没成家、没对象，不贪财、不爱名，人老实、话也很少，不管是脏活还是难活，只要是许宗寅交代的事他都会去干，不忤逆、不应付。
他太忠诚，忠诚得让许宗寅不知道该怎么奖赏他。
“之前追你的不喜欢，但就没考虑要找个女朋友么？”周衍离开江州办事之前，许宗寅问他。
“干我们这行的，没必要再找一个拖累，况且我岁数不小了。”他坦诚回答。
“你可以瞒着她嘛，咱们的许多事虽然是见不得光的，但也没必要为了这些破事连个女人都不找。”
说这话的时候，许宗寅心中已经锁定了陆琦。
“踏踏实实出去，事办利索回来之后，我给你庆功。”
看着许宗寅手中燃着的烟忽明忽暗，周衍点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只是那个时候周衍没想到许宗寅会直接送给他一个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