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净师伯？！”
提及这位，五女顿时脸色一变，毕竟虚净仙子在清虚山的地位还要高于她们的师尊钟曦，若真如离阳所言，在他被其召见时拦路，罪名可大可小，但以此女一贯的性格，定不会善罢甘休！
人家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平日里时常闹得各处鸡飞狗跳，偏偏背后还有掌教真人撑腰，无可奈何，敢惹她，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就算钟曦出面，最后恐还得选出一人让其出气。
而这个倒霉蛋，五女谁都不想当。
月茗原本从容的神情略显僵硬，其他四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更关键的是，她们看离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并非弄虚作假，而是确有其事。
这下，可就不太妙了。
见状，离阳不禁轻笑一声：“如何？现在，诸位师姐总该让让路吧？”
“若师弟迟到，届时师叔她老人家发起火来，便难收场了。”
“你！”
见他嬉皮笑脸的，月香只觉得十分憋屈，奈何刚要行动，就被一旁的月茗以眼神制住了，只能紧咬银牙，不甘地退至阴影中。
“离师弟所言极是，既身负虚净师叔之命，那我们便不打扰了。”
月茗说罢，四人亦随之遁入月光下，不留气机，此地复归离阳一人独立，头顶银辉泄泄，照出他脸上的凝重与阴骛。
（这老登，针对一次还不够，居然又派弟子找上门来，实在有些过分了。）
他不禁摇头叹气，虽然这次借虚净的名头躲过了，但只要自己还待在这清虚山，恐怕那钟曦便不会放弃，想尽办法刁难。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说到底真正与之有矛盾的还是吴千梦，离阳不过是因为弟子身份，再加上境界低微好欺负才被盯上罢了，实乃无妄之灾。
“真倒霉。”
他忍不住吐槽一句，平复思绪，继续自己的行程，不多时，已到达了目标地点。
殿宇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庄严清雅，与白日里所见并无二致，只是此刻殿门紧闭，周围不见半个人影，唯有檐角挂着的风铃在夜风中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平添几分神秘。
离阳在殿门前站定，正欲开口通报，那两扇厚重的殿门却无声无息地自行开启了一道缝隙，刚好容一人通过，里面没有灯火，只有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棂，勉强照亮前路。
（这又是搞什么名堂？）
见状他不由暗自嘀咕，内心提高了警惕，踱步踏入殿中，眼前豁然开朗，高大的穹顶隐没在黑暗中，唯有大殿中央，有一圈柔和的明珠光辉洒落，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虚净仙子并未坐在主位，而是慵懒地斜倚在一张铺着雪白兽皮的软榻上，单手支颐，另一只手随意地把玩着一串灵珠。
她换了一身更为舒适的月白常服，长发未束，随意披散，在明珠光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少了几分白日的跳脱，多了几分慵懒与……难以言喻的魅惑。
？！！
见此情形，离阳心中自是警铃大作，事出反常必有妖，此女不仅修为高深，地位也不凡，不太可能对他一见钟情，这是凡俗间小说话本才有机率出现的妄想。
这般姿态，恐怕是刻意为之，居心叵测！
想到这里，他不由心中一紧，却也不忘上前躬身：“弟子离阳，应约前来，拜见虚净师叔。”
虚净仙子抬起眼眸，那双灵动的眸子在朦胧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上下打量着，并未立刻让离阳起身。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以及那若有若无的、属于虚净仙子身上的暗香。
过了好几息，她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起来吧，这边坐。”
说罢纤手轻点，身旁便凭空现出一蒲团，只是这距离，未免有些靠得太近了。
“多谢师叔赐座。”
离阳依言入席，腰背挺得笔直，目不斜视，一副正人君子、谨守礼数的模样。
没办法，他怕自己若是乱瞟，便会被此女抓住由头，届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早知道不该来的。）
可如果一直待在外间，保不齐会被月香等人找麻烦。
进退两难。
（还是自家老登不作为！）
“噗——”
虚净仙子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伸脚踢了踢背：“放松点，小师侄，师叔我又不会吃了你。”
“这儿又没外人，也并非你家九霄宫，不必这般拘谨。”
离阳被踹得身形一晃，心里已骂开了，表面上自然从善如流，索性叉开腿大刺刺坐着，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这才对嘛。”
虚净仙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斟了杯灵茶，推至他身前：“尝尝，我们清虚山特有的‘清虚茗’，外面可喝不到。”
离阳接过茶杯，触手温润，茶香清冽，闻之便觉心神一宁，他小心地抿了一口，茶汤入口微苦，随即化为甘醇，一股清凉的气息直冲识海，仿佛能涤荡神魂中的杂念，确实非同凡响。
“好茶。”
他向来是不吝赞美的。
“喜欢就好。”
虚净仙子自己也端起一杯，轻轻晃动着，目光透过氤氲的茶气，落在离阳脸上，忽然问道：“小师侄，你觉得……师叔我美吗？”
“啊——咳咳！”
后者听得这话，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也就是修士不同于凡人，可以完全控制肉身各处反应，不然早就吐此女一脸了。
（这老妖怪到底想干嘛？！）
离阳定了定神，故作轻松自然：“师叔风姿绝世，气质超然，有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之貌。”
这话说得四平八稳，挑不出错处。
虚净仙子却似乎不太满意，撇了撇嘴：“哼，你们男人都是一般说辞，就不能换换？”
“当然可以！”
离阳仍旧泰然自若，补充道：“修道之人不止于虚浮于表的浅薄外相，师叔功参造化，身上自带一股超脱意味，与众不同。”
“既有青涩少女之跳脱，又暗合神妃仙子之清灵韵味，便好似那琼浆玉露，饮之回味无穷，苦中带甘。”
“油嘴滑舌。”
对此，虚净仙子虽翻了翻白眼，但看她微扬的唇角，显然很是受用，离阳这才松了口气。
“好了，不说这些了，有件事，师叔要与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