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怎么了？”看着倒地不起的孔琪和陈熙，安知乐皱起眉头问道。
塑界笔轻轻颤了颤：“被情感权柄拉进意识空间去了。”
“空间？那我可以进去吗。”
“……虽然【虚空行】的瞬移无视空间规则，但意识空间属于某种精神交流技能，没法瞬移进去。”
安知乐静静坐到陈熙身边观察她的脸色：“意识空间里发生了什么，她的脸色看上去很纠结。”
“只要找回空间权柄就能彻底消除陈熙体内的恶念，这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但我总感觉孔琪很奇怪，她刚刚的笑容特别僵硬，像是演的。”
“世上很少有同一命赋魂的拥有者跨越时间见面，那些想了解自己命赋魂的拥有者，顶多在你们护界人的数据里能找到一些相关记载。”
塑界笔的声音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这样言传身教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你就放心好了。”
安知乐俯下身，帮陈熙顺了顺她那垂过肩膀的黑发：“难道我们就在这里闲等着？情感权柄现在在哪。”
听到情感权柄的字眼，蜃龙从白雾里突然钻出，飞到安知乐身前。
“你怎么在这？我还以为你到她们的意识空间里去了。”安知乐学着孔琪的动作摸了摸蜃龙的脑袋。
蜃龙眯起眼睛，看上去被摸的很舒服，等安知乐抚摸完后，一道稚嫩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出现。
“看在你帮我按摩的份上，我就勉强不计较你刚刚质疑我的事了。”蜃龙摇着头、晃着脑的说道。
没等安知乐搭话，塑界笔的声音也出现了：“先别废话了，赶紧领我们去找情感权柄的位置。”
“现在还不行哦，必须要等孔琪跟陈熙苏醒。”蜃龙扭了扭身子，想找孔琪身旁的六耳聊聊天，但被安知乐的胳膊拦住了。
“她们在意识空间里干什么呢，陈熙的脸色很不对劲。”看着急出眼泪的陈熙，安知乐转身问道。
“蜃龙不知道哦。”
蜃龙摇了摇头，并表示自己不能影响孔琪做的决定，祂的任务只是把陈熙拉进幻境，没什么话语权。
安知乐放下拦着的胳膊，任由蜃龙去烦六耳，按蜃龙刚刚说的话，把陈熙拉进幻境是孔琪的意思，并非情感权柄的旨意。
幻境里，得知解决恶念的代价是情绪后，陈熙一直站在原地愣神，孔琪静静站在她身前，没有打扰她，孔琪知道需要给陈熙思考的时间。
“孔琪姐，情绪的定义是什么，哪些情绪是我可能失去的。”陈熙抬头望向孔琪，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
孔琪盘坐在地：“一般情况下，情绪有悲伤、恐惧、愤怒、快乐、信赖、厌恶、期待、惊讶八种情绪，之间能够互相组合。”
“像厌恶、愤怒、恐惧可以组合为敌意，但如果只有快乐，便无法组合别的情绪。”
说完，孔琪不知在哪里掏出一短截白粉笔，在幻境的地面上勾画。
“恶念的困扰曾折磨我很久，虽然蜃龙的能力帮我抹消了它，但我现在竟然想让它再次出现，可能是我在这段陌生的时间里快乐太久了，已经久到忘记曾经的自己了。”
见陈熙仍沉默不言，孔琪微笑着道：“无论我做些什么，无论我去想曾经多使我心碎的过去，都只能在所谓的快乐情绪里展露微笑。”
“妹妹染病离世，要好的战友在我面前被怪物撕碎，还有快递包裹里暗藏的颅骨，那是我被怪物掳走的恩师的遗骨，同时也是我的男友。”
听完孔琪的描述，陈熙感到一阵剧烈的心痛，她理解别人的方式就是把自己带入别人的遭遇，她没有染病的妹妹，但她有战友和男友。
眼见司祁巧被怪物撕碎，打开快递看到的是安知乐的遗骨，光是想想这些就有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压在陈熙的心里面，无法喘息。
“都是些很痛苦的事，对吧，可我回想起这些只能以笑脸面对，我的理智提醒我这不正确，但我已经无法流出眼泪了。”
“孔琪姐，你是在劝我不要借蜃龙的能力消除恶念吗。”陈熙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很不对劲，她压制住躁动的情绪涟漪，向孔琪问道。
“不是，我是想给你讲明利弊，再给你做出选择的权利，我清楚恶念的厉害，在获得恐惧妖灵之前，你也有重病缠身的烦恼吧。”
陈熙点头说道：“在觉醒恐惧妖灵前，我双目失明甚至自杀过，是它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到现在，没有它的话我现在恐怕还躺在棺材里。”
“作为命赋魂，【恐惧妖灵】很通晓人性，它觉得既然你获得了份特别的力量，那就不可能再舍得把它放弃掉，但可惜的是，恐惧妖灵的拥有者里没有屈服恐惧的弱者。”
孔琪看向自己的手心：“我当初倒霉遭遇了一头觉醒命赋魂的狗熊，遭到狗熊袭击的我重伤濒死，就是在那时觉醒了恐惧妖灵。”
“假如它没有制造恐惧的执念，我们或许能成为很好的搭档，就像你的男朋友跟他的命赋魂，那根圆珠笔可是很麻烦、但很厉害的东西。”
“麻烦但厉害的东西可不止那根圆珠笔呢。”陈熙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选择拒绝蜃龙的治疗，那你的眼睛可能就会重新失明，甚至搭上你璀璨耀眼的生活，回到那座冰冷、阴暗的棺材里，从此辞别世界。”
“选择接受蜃龙的治疗，那你的情绪就会被篡改，我的情绪是在潜移默化里被改变的，所以我不能断定你被影响后的情绪。”
“可能跟我一样是快乐，但也有可能永远的狂怒、悲伤、厌恶，我无法控制这些，但你能做出选择。”
说完这些后，孔琪顿了顿，磅礴的恐惧之力在她的身上爆发，跟周围的白雾混在一起纠缠。
随着恐惧之力蔓延，蜃龙突然出现在陈熙身旁，围着她转圈圈，斑驳的情绪在陈熙的脑海里打转。
“所以，你的决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