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愿再次声明，领导老礼真的是个煞笔。
从来没想过，一个领导能那么咄咄逼人，酷热夏天一直叫个不停的青蛙有老礼做对比，都显得安静喜人。
晚上七点多，偌大的办公室只有推广部的人还在苦哈哈的加班。
“啊啊啊！找不到新的广告号了。有没有人可以给我几个资源啊！”朱愿一个挺身，背压椅子，仰躺看着天花板，忍不住发出嚎叫。
“我也想要啊啊啊！”张羽彤跟着一起仰躺。
同是天涯加班人，不外乎如此。
玻璃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礼总这像一阵风一样呼啦刮到郑筱筝的工位旁，“筱筝，你昨天为什么要投放微生活新闻这个广告号？你知道进了多少粉丝吗？”
“不知道。”郑筱筝扶了扶眼镜，直面部门领导，稍显拘谨，“我看数据库的数据还没出来。”
“那我告诉你。”李总嘴角扯出笑的弧度，“15万粉丝3000块钱，进了16个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150多一个客户。这个数据很差很差，你怎么会投放这个号呢？有看过后台数据吗？”
语速急且快，带上了几分咄咄逼人。
“有。都是远程控制截图的。”虽然心有不安，郑筱筝依旧端正心态，井井有条回应，“按照朱愿她们教我的从一周的数据……”
礼总听了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他依旧不满:“这个号投放前，你又去查看数据库吗？是不是已经投放过的了？”
“有。”郑筱筝在数据库输入服务号名字，查询到记录，“上次投放是一个月前，是40一个粉丝。我们不是50一个粉丝以下，数据可以，就能投放吗？”
礼总抿唇，觉得郑筱筝每个回应都在顶嘴，感觉都不懂他要表达的意思:“50以下就能投放谁和你说的？”
“我说的。”朱愿看郑筱筝不好意思张嘴说名字，她选择开口一起分担煞笔老礼的火力，“一直都是按照这个投放标准再次投放的，高了就不考虑。”
礼总问:“那你按照这个标准投放有效果吗？”
朱愿理直气壮:“有啊，不然不能够一直这么执行操作吧。”
“那你们这次就错了。”礼总像是终于逮到毛病，疯狂输出，“这个号投放过，上次的数据效果都是刷出来的。你们都不用问一下的吗？就直接决定，不问我也要问问梁哥，你们知道这个周明团队有多大吗？人家团队几个人，今天就这十几个客户，都不够人家销售分的。”
“梁哥说可以投放。”朱愿很会抓重点。
“对啊，我也觉得数据不错。”张羽彤也是看过数据的人，她不能让自己的小伙伴们背锅。
“……我是这个意思吗？”礼总感觉鸡头鸭讲，气笑了，直接掉转枪口，“筱筝，我和你说，你这个号我很不满意，人家那边的团队我都没法交代。下次你要投放，麻烦多思考一下，好吗？”
为什么只说我一个人？郑筱筝感觉有点委屈，但是还是呐呐答应了，“……好。”
“广告效果都把握着点。”礼总再次强调，“下次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 ！”
“怎么可能全部把握好。”朱愿忍不住小声哔哔，“广告效果都要投放后了才知道，又不是彩票钦定中奖人，谁能做到一投一个准？”
“小朱，今天的广告安排好了吗？”礼总很不满意朱愿插嘴，并且反驳他，就算是小声哔哔也不行。
“在弄了。”被点名的朱愿有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稳重感。
“继续加油，别太晚下班。”礼总皱着眉头，眼神巡视了一番推广部的人后，起身离开往外走。
“小朱，小彤，谢谢你们。”确定礼总已经离开，郑筱筝对着朱愿和张羽彤道谢。
她知道刚刚她们开口都是为了帮她转移领导注意力，不让她被过多为难。
“没事，你也别放在心上。”张羽彤看郑筱筝被找茬有点难受的模样，她安慰道，“老礼就这德行，时不时就会发一下神经。我也被他说过。”
“嗯。”被安慰的郑筱筝忍不住瘪嘴，很想哭。
委屈有时候是可以内耗的。一旦被安慰了，会忍不住想宣泄出来。
郑筱筝的泪水忍不住在眼中打圈。
“别因为老礼这个煞笔难过。你看他那个超大号啤酒肚，嘴巴个尖酸样，往地上一趴，就是个长着公鸡嘴的癞蛤蟆。看着就很烦。就当他在放屁。”朱愿抽出纸巾给郑筱筝，“要不要去上洗手间。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郑筱筝摇头拒绝，低着头走出办公室。
“让她自己静一静吧。”张羽彤道。
“我知道。”朱愿目送郑筱筝离去的身影，没有追过去。她明白对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独处的空间，可是她仍旧要说:
“老礼就是个大煞笔！”
成年人的职场中，难免有所委屈。内耗外泄，打工人总归是自己想办法解决消极情绪，而后，继续骂领导煞笔，继续赚那窝囊废薪资。
成长，果真是一边失去一边收获的。